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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0章贝尔维特传说.大陆剧变(2 / 2)

  莉妮特是我的妹妹,她应该是写信来报告希农的近况啦。

  于是

  莎菲雅马上脱口说道:什么嘛~~~~

  而爱妮德则是:原来是这样啊。

  这时两人才露出松了一口气的表情。

  理斯则是趁机赶忙起身逃进自己的房间。

  啊!理斯公子,您还没吃药呀!

  听见伊洁尔娜这么一说,理斯连忙丢下一句我待会就喝,你先搁着,随后便开了门躲进房内。

  从背后关上门后,理斯不由得摸着胸口喘了口气。

  他始终难以适应这群聒噪的女孩,而且总是拿她们没辙。举例来说,有一次从宫中回来后,突然冒出了好几名女孩子争相端茶给他喝。

  就连平日相当文静的伊洁尔娜,也积极地握着理斯的手扶他就座。至于蒂安娜乃至于其他女性,无一不把理斯当作猎物看待,当时多亏有路过的渥德替他当挡箭牌。自此之后,只要是女性群聚之处,理斯必定敬而远之。

  目前的房间毕竟是借来的,因此除了必要物品以外,并没有摆设其他东西。室内少数家具之一的书桌上,放着一捆信件及用布包覆着的细长包裹。

  理斯索性拿起来信件,寄信人正如蒂安娜所言,是莉妮特。下一封也是、再下一封也是全都是莉妮特所寄出的信件。

  若考虑到希农与纳尔维亚之间的物资交流现况,就算累积了半年份再寄出也不无可能。

  要是一直迟迟没有收到回信,不知道她会不会因此而闹情绪。一想到妹妹露出那种表情,理斯就忍不住会心一笑。

  正确来说,理斯和莉妮特并非亲兄妹,她其实是理斯的父亲班斯托尔由一名住在赛蕾妮亚的姻亲所托付的小孩。由于希农一族历史尚浅,因此得知他国住着姻亲时:心中不免感到意外。反观父亲带回来的这名少女,则是对于陌生的希农宫殿感到害怕,这一点看在理斯眼中,更让他暗自在心中发誓绝对要保护她。

  理斯的母亲早已去世多年,而父亲则是从他小时候开始就时常远赴战场,鲜少待在宫中,渥德当时也是以副官的身份跟随班斯托尔。忍受了多少年寂寞的宫殿后,如今莉妮特的出现第一次为理斯带来家人的感觉,也许正是这个原因,尽管两人相处不过短短一年,却让理斯格外珍惜这段日子。转眼理斯来到纳尔维亚已届半年,这等于是拿出一半和莉妮特一起度过的时光,要他再次孤单地生活。然而他却不觉得彼此相隔遥远,因为他相信,两人总有一天会再相见。

  莉妮特的信中提到了班斯托尔再度离开宫殿,因此自己非常寂寞。最近开始饲养一只趁乱跑进宫中的猫、希农城内也开始弥漫着浓浓的战争气息、每晚就寝前都会怀着不安,向维利亚女神祈求父亲和哥哥的平安信中塞满了半年份的思念。

  最后一封信中,莉妮特希望理斯能够使用她亲生父亲所留下的配剑。于是理斯缓缓拿起桌上的细长包裹物,这份重量戚远超过外观给人的印象。

  拆掉布条之后,果然出现了一柄剑。剑身呈现美丽的笔直线条,剑柄上绑着有如深海般的蓝色布条,剑鞘则是以木雕制成,并漆上了与剑柄相同的颜色。

  理斯将原先包覆剑的布条放在桌上,缓缓地握着剑柄并试着抽出剑来。锋芒毕露的两刃剑身美得令人惊叹,剑光宛如一泓秋水,冷冽逼人。

  这时理斯终于完全将其抽出,不论是凝剑作势或是纵横斩劈,都令人感到相当得心应手,剑名似乎叫做领主之剑。

  自从亚琉莎要塞之战后,理斯便苦于找不到称手的武器,对于莉妮特的这番心意,理斯不得不由衷感谢。

  3

  这里是个连一丝光芒都无法照射进来的地方。

  淤塞的空气、霉味及潮湿的泥土味刺激着鼻腔。

  早在许久之前,他就已经连站起身的体力都丧失殆尽,只能无力地倒卧在地,裸露的冻土隔着衣服将冰冷的感触传到他的背上。

  唔、呜呜呜呜呜呜

  周围仍依稀传来微弱的呻吟声。不只一声,而是一连串的。

  活下去!别死、不准死、不

  黑暗中到处回响着自己的悲惨嘶吼声,然而却始终无人回应他,唯一能够听见的,只有那不断投射回来的呻吟声。

  至今不知历经了多久时间。

  他反覆思索这个问题。最后一次见到阳光时,应该已经是一个月之前的事了吧。

  或许是自己做错了什么事吧。

  他不禁扪心自问,但是自己应该没有做错什么才对。他只是试图想说服自己的父亲,也就是波尔尼亚公国的里多公爵罢了。

  然而,就在他和亲信部下们一同进入波尔尼亚城时,却无预警地遭到直属于公爵的近卫队逮捕,并被带到此处。

  他完全不知道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因为他们是被蒙着眼带来这里的。他下意识用手摸了摸脸,蒙眼的布条当然早就已经被取下了,由于在看不见东西的状态下被丢进这座地窖,因此让他产生了自己一直被蒙着眼睛的错觉。

  活下去!不能死、绝、绝对不能死

  不知道剩余的体力还能再支撑他说几次这句话。

  起初虽然畏惧于四周的黑暗,但为了逃生仍得想尽办法摸索出口,无奈怎么也找不到。唯一的出入管道,也只有最初他们被丢进这里时,那道厚重的铁门所封锁住的入口。

  这里足一座洞窟,一处极有可能足在某座要塞地下所挖开的巨大地洞。里头还算是颇为宽阔,大约可以容纳三十人同时毫无阻碍地横躺,但洞顶却相当低矮,很多地方连站直身躯都办不到。

  青年第一个反应,就是想办法从里头打开挡住出口的门,不过他很快就放弃了这个念头,原因就出在这扇门并非双开式的构造,而纯粹只是一片钢板。门上的合叶转轴也并非设在内部,所以只能从外拉开。再加上内部的空间要比外头狭窄许多,换言之,上下左右的间隙都被洞壁填满,因此这里才会连一丝光芒都无法透入,仅有一片幽暗的世界。

  此处周围并不像一般监狱那样以岩石包覆,若肯花时间将其挖开,应该仍有机会逃生,无奈身边却没有半样工具可以使用。他们不仅被夺去了刀剑与枪矛,甚至还被剥定了身上的盔甲,唯一可以利用的工具,也只剩下双手了。

  在无可奈何的情况下,众人只好轮流徒手挖开墙壁,谁知道才进行没多久就碰上了坚硬的岩盘,换了方向再次挖掘,依然遭遇到相同的难题,在不断尝试之后,他们终于得到了一个结论:这个洞窟的四周都被岩盘所包围,只有向下挖掘一途可行。于是众人不再探索洞壁,而是仔细探查地面是否有可以挖掘的地方,他们很快的就发现了数处似乎是前人挖掘过的痕迹,但是全部都被回填到十分紧致扎实。

  他们并没有因此而灰心,不,应该说他们除了努力逃生外,再也没有别的事情可以做了。因为他们知道,将自己幽禁于此的人,是不可能再度释放他们出去的。

  选定位置以后,众人开始徒手挖开土壁,然而才没过两二天,大家的指甲都已经纷纷断裂,纵使如此,他们仍旧用染血的双手继续挖掘下去。

  这里并不是人住的地方,他们时常因为无法伸展四肢而倍感难受。半夜骤降的温度也使他们不得不挤在一起才能成眠,这种生活很快就令人进入疯狂的状态。

  起初对方曾留下了少量的食物与饮用水,但是之后却再也不见大门开启,饮食方面可说是惨遭断绝。而那些被留下的军粮,虽然不至于腐坏,大家却因无从清洁沾满一行泥的双手,所以不得不像家畜一般进食。

  不消多少时日,清水与粮食也已消耗殆尽,身边的人终于一个接着一个倒下,但是对青年来说,就算最后只剩下他一个人还是得奋力挖掘。虽然说他现在的表现,可能还不如一个幼童拿园艺用的小铲子所能挖掘的速度,不过,说不定只要再多挖一下就能得救了,想到土壁有可能在下一刻就被挖穿,马上就能呼吸到新鲜空气这些想法支撑着他坚持到最后一刻。

  无奈,一切都已到达极限。

  在无力动弹之后,他只能用尽最后一丝力气鼓励自己。

  活下去,别、别死!不能在这里死去!

  喉咙在干渴难耐下有如燃烧般痛苦,伴随着喉头紧缩的难受,青年再度发出嘶吼。

  要是只有自己受苦还不打紧,因为他知道自己算不上是什么品行端正、温顺纯良的仁人

  君子,如果换作是纳尔维亚的班米利恩公子遭遇这种对待,那才是名符其实的冤枉。因为他是相当教厚正直的好人,是一位时时恪守父亲罗兹欧克的教诲,努力使国家强盛的人。反观自己,虽然有想要克尽职责,但却时常感情用事,像是说有士兵违反军纪,若有值得同情的苦衷,则会对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反之,若有人利用职务之便欺凌弱者,他则会施加超乎法令的刑责。

  这次他正是因为感到父亲里多的行为有错,所以才会挺身出来指正。事实上,里多一直受到拉兹教神官的蛊惑,若有必要,他甚至打算使用武力来让父亲改变心意。

  谁料在他计划途中就成了这副德性。要是只有自己受苦还不打紧,如今眼前这些因为仰慕自己而一同前来的部下,正逐渐落入死亡的深渊。此情此景看在他的眼中格外难受。

  千万别死!

  刚开始还有回应的部下,但是至今也已经好一阵子都是一片死寂了。大家是不是还活着呢?想到这里就不由得害怕了起来。

  尽管无力动弹,他的意识却还是非常清晰,始终感受不到死亡的气息。既然要死,为什么不从自己先死呢?

  此时此刻,他开始恨起自己这具比常人顽强的身体。

  既然身体强壮,那为什么偏偏没有强壮到足以撞破铁门呢?如果可以拿自己的生命来换取足以撞破铁门的能耐,他必然会毫不迟疑地选择这条路。

  不知为何,饥饿与疲劳反而让他五官更加敏锐,此时依稀能感受到门的另一边传来阵阵脚步声。

  恐怕是对方猜想众人已死,特地跑来做善后处理。青年愈想愈觉得自己不能就这样死去,于是开始将仅剩的力量集中到身体各部位。此时全身各处早有许多地方已经丝毫不听使唤了,尽管如此,他仍坚强地驱使双手、双脚及身体,想办法让它们动起来。

  他不能制造出任何会引人注意的声响,如果让前来收尸的士兵发现洞中还有人活着,他们说不定就会暂且折回了。对于那些士兵来说,只不过是晚个一两天完成任务罢了,但对于被锁在里头的人来说,这段时间可是生死攸关。

  青年小心翼翼地绕开同伴的身体,拖着无力的四肢走到了门边。

  如果是来处理尸体,应该不至于派遣太多兵力,到时等门一开,只要把探头进来的士兵制服,就有机会逃出生天。就算对方携带武器也无所谓,不论自己的身体受到多少伤害也不打紧,只要这么做能让部下安全逃出的话,他完全不在乎自己会有何下场。

  青年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从淤塞的空气中渗出的水分,稍稍地滋润了他的身体。就算是错觉也罢,倘若这份错觉能够诱骗身体行动的话,那也值得了。

  青年再次深深地吸气、吐气,接着便咬紧牙根。

  于是,那道厚重的钢门终于在阔别一个月之后再度开启。

  呜喔喔喔喔喔喔~~~~~~~~啊啊!

  伴随着野兽般的吼叫,青年奋力将手挥了出去,意外的是,对方并没有挥剑斩来,而只是轻轻地用手挡住了他。

  威斯达公子?

  眼前出现一名年轻的骑士,只见对方在一阵惊讶后,转为微笑。

  我们来搭救您了。请放心,敝人是希农公国的理斯,我们是同盟的人。

  随后,青年便失去了意识。

  4

  理斯在回程中听取了报告。

  此时他们已从兹隆要塞撤回,抵达纳尔维亚国境周围。

  本次任务顺利完成,并画下了完美的休止符。

  暗夜早已褪去,朝阳由东方棱线渐渐升起,炫目的阳光照耀着北上的希农骑士团,让一行人的身影显得格外清晰。

  威斯达公子以及随行的二十五名骑士,虽都处于极度衰弱的状态,但是并无生命危险。

  阿德尔将马骑近理斯与其并行,并以紧张的表情向他报告情形。这个消息让理斯松了一口气。

  兹隆要塞中那处幽禁威斯达的场所,是间有如噩梦般的房间。以要塞的构造来看,那个地方恐怕是地下酒窖之类的场所,该处墙上的炼瓦与地板早已事先拆下,烛台也被撤走,取而代之的是大量倾倒的软土。

  对方不但使用低矮的天花板压迫犯人,还将土壁及地面布置成似乎可以逃脱的样子。然而事实上这里原本就在地下,光朝着左右或下方挖掘是永远无法逃脱的。再加上兹隆要塞建于山上,就算犯人奇迹般地偶然找对了挖掘的方向,也必须穿过相当长的一段距离。在这期间,任何人的体力或精神恐怕早已消磨殆尽。

  打从一开始就准备了一条不可能成功的逃生道路,这间牢狱就是以这种方式嘲笑拚命求生的囚犯。

  明白原委之后,不由得令人作呕。据说,这跟拉兹帝国一贯的残酷手法如出一辙,由此可知,波尔尼亚并非单纯叛变,而是有不少层面早已被拉兹帝国所侵蚀渗透。

  如此一来,要说服波尔尼亚一事恐怕是困难重重。但不论如何,还是得等威斯达完全康复之后再说。

  另一方面,这次包含威斯达在内,居然没有任何人丧命,可以说是不幸中的大幸。他们可是已经在那可陌的地方待上了一个月之久。

  这应该就是部下们对威斯达的强烈信赖所引发的力量吧。

  这是理斯对这起全员生还的奇迹结局所下的解释。

  5

  避开了兹隆要塞追兵的搜捕,理斯等人平安地穿越国境,随后在当地与班米利恩所组成的诱敌部队会合后,众人一同返回了纳尔维亚。

  同一时间,渥肯斯已经得知威斯达成功获救的消息。不过威斯达及其部下并未直接被送往纳尔维亚,而是被留在途中的亚琉莎要塞。要是直接将其送往纳尔维亚,纵使尚处濒死状态,恐怕还是会被下令强迫觐见,若有不从,威斯达难保不会被以叛乱罪名予以处刑。

  对渥肯斯提出的说词就是,当下若将衰弱的威斯达远路送至纳尔维亚,肯定是必死无疑,因此需留置疗养。渥肯斯再怎么蛮横,也不至于下达犹如死刑判决的觐见命令,但是缓冲时间却也只有垣短的十天,以常理来说还是相当严苛。但是仅是请求延长修养的时间,赫尔曼马上又秀出他那套莫非你们打算在纳尔维亚私下策动什么阴谋吗?的猜疑,而渥肯斯则是按照惯例听信了他的谗言佞语。

  呼~

  面对自己房内的书桌,理斯一边叹气、一边揉着自己酸痛的肩膀。

  这一天,他面临了一堆需要处理的文件。

  即使说他是一名骑士,但既然他也肩负一军的指挥官之责,因此处理这些日渐增加的事务文书也是他的分内义务。特别是目前的希农骑士团,里头的成员有半数以上都是非正规的佣兵,带领这种部队也是他忙碌的原因之一。

  尽管对方好意提供援助,但商人毕竟是商人,所有在武器、防具、粮食上的支出都得经过详细计算,并向他们提出报告。同时对于那些与公会缔结契约的佣兵,也必须一一评监他们在任务中的表现,这些也是希农骑士团的工作。基本上,由公会派遣的佣兵的评监事宜,都是交由骑士团中的骑士、或理斯等人直接雇用的佣兵如露薇或菲等人以佣兵队长的身份来负责评监。但不论如何,最终的总结还是得交由理斯亲自处理。

  你看起来似乎挺困扰的呢。

  在说话声的引导下,回头只见窗边站着一名青年。

  贝尔纳多大人?

  青年有着一头稳重的红发,他的年纪应该比理斯长上几岁。而这名流露出沉着且知性笑容的青年,正是理斯父亲的长宫,迪亚娜公国的贝尔纳多公爵。

  迪亚娜公国位于希农公国以东,两者之间并未相互邻接,但双方始终保持着紧密的交流。而贝尔纳多本身也时常造访希农公爵家。

  抱歉,刚才敲了门但没人回应,我就擅自走进来了。

  哪、哪里的话!那都怪我一工作起来就呆头呆脑了。

  理斯慌张地站了起来,赶紧把自己的位子让给贝尔纳多。

  不必这么客气,我站着就行了。话说回来,你还真是拚命呢!瞧你们家莉妮特夸你的时候有多骄傲。

  莉妮特?

  贝尔纳多是位用兵如神的奇才,在他的领导下,光凭东拼西凑的杂牌军就在西部战线屡战屡胜。此外他的剑技更是不在话下,如果说班斯托尔的剑技是以大剑击碎敌人铠甲的刚剑,那么他的剑技就是贯穿敌人防具间隙,使对方倒地的柔剑。

  当然,这并不代表哪一方比较值得尊敬,而是纯粹出自于性质问题。比起班斯托尔,理斯的剑路更接近于贝尔纳多,因此他时常接受贝尔纳多的指导,他也是理斯相当尊敬的人。

  请容我叫人替您沏茶。

  理斯摇响了桌上的小摇钤,没过多久,随侍在隔壁的蒂安娜立即现身说道..

  请问有什么事?

  请替贝尔纳多大人准备茶水。

  遵命。

  很抱歉,明明还麻烦你处理其它事务

  由于一个人实在忙不过来,因此他将城内购买物资的帐务交由蒂安娜处理,于是

  不要紧的,我的工作已经做完了。

  只见这位优秀的秘书官二话不说,便前去准备茶水。

  对了,莉妮特说了我什么事呢?

  莉妮特和理斯两人相当亲近,当他听到莉妮特在别人面前称赞自己时,不免会感到有些难为情。再怎么说,贝尔纳多能有眼前的成就,可是不知突破了多少与理斯经历完全无法相比的难关。

  是啊,她可是骄傲得很呢!多亏了她,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