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厉看着她，瞳孔不由放大。

现在的季源希，穿着病服，瘦得皮包骨，脸色发白，皮肤黯淡，头发枯黄，眼神涣散，神志不清，身上没有半点几个月前的光鲜亮丽。

他想着季凉夏，心脏紧揪在一起。

“不要碰我，不要杀我……”季源希使劲往墙角里挤，无处可逃，她转过身来，面向严厉，害怕地看着她。

他推着轮椅，靠近了些：“季小姐，我是严厉。”

“严厉……？”她拨开脸上的头发，别在耳后，看着他，瑟瑟缩缩，呆滞的目光转了转，“你是严厉？”

他点点头，她的神志，也没他们说的那么不清醒，她好像还认得出自己。

他“嗯”了一声，“我不会伤害你，在这里，没有人会伤害你。”

“真……真的吗？”她流出了眼泪。

“你还记得我吗？”

她又仔细看看他，点点头，低下头去：“你是个好人，你会保护女人……”

他愣了一下，没想到她会这样说自己。

在她的意识深处，有这样的一个男人，严厉，他有责任心，会保护女人。

在她的记忆里，她的生父是个杀人犯，殴打她的妈妈和她，而她的继父陆亦诚，是个人渣，在外面养女人，完全不关心她和季薇。

曾经，她看着他对季凉夏好，深受感动，甚至对他下药，想要成为他的女人。

她现在神志不清了，还记得他是一个好人。

“嗯，我是个好人，我不会伤害人，会有人照顾好你。”

她慢慢地从角落里挪出来些，没那么怕他。

“我现在要问你一些话，你想到什么，你就告诉我。”

她用力点了下头：“你是好人，你说……”

“季凉夏她……”

听到“季凉夏”三个字，她突然激动起来：“不是我……不是我要害她的……是童菲，是童菲……是童菲把她给交给坏人的……”她哭了起来，“不是我……”

严厉心头一震，季源希现在是不会说谎话的，小王说得没错，是童菲对季凉夏下手了，那个女人，已经不是他记忆中的人了。

不过看她的样子，很懊悔，她应该也做了伤害夏夏的事。

他安抚着她：“不是你的错，不怪你。”

季源希慢慢冷静下来，泪眼汪汪地看着他。

他又问道：“夏夏她，还好吗？”

“夏夏她……”她抓着被子，小声地说道：“她杀人了！”

严厉的瞳孔猛地张大。

“你……你别说出去，那些人，是坏人……”

他点点头，从陆霆给他的材料来看，货车上只死了一个人，是M的人。

他慢慢地安抚着她的情绪，等她稳定了些，又问道：“夏夏有受伤吗？”

她摇摇头，小声地告诉他：“她用枪杀了那个坏蛋！”

严厉松了一口气，脸上露出久违的欣喜之色，眼眶渐渐红了，眼里有淡淡的泪水。

那个小东西，可不是会吃亏的性格，她比自己想象中的要强大。

季源希又偷偷地说道：“她被坏人带走了……”她眨了下眼睛，眼泪流了出来，有些悲伤。

她大脑里依然记得，最后那些人要杀她，是她替自己求的情。

她能活下来，全是因为季凉夏。

严厉看着她的样子，怔了一下。

以前，她处处为难季凉夏，看现在的样子，她在维护她，她现在变了。

从病房里出来，他向医生：“给她找个心理医生，好好治疗，医药费用方面，季氏会有人联系你们。”

他打电话给路琳，让她安排人来照顾季源希，他看得出来，她康复的可能性很大。

小王看着他，他现在精神振奋，看样子，是从季源希那里获得了有用的信息。

出了医院，严厉让小王送他回别墅，他打算回去好好洗个澡，睡一觉。

回到别墅，林铭刚好在别墅里等着。

看到他的样子，顿时吓一跳：“到底怎么回事？你怎么变成这样了？”不修边幅，看起来像老了七八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