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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节(2 / 2)


  她骤地停下琴声,心想这也太不是滋味了。

  难过也好,难堪也摆,总要弄个清楚明白,方才能活得舒畅不是。

  一辆跑车在半夏身边停下,来人摇下车窗,一脸惊讶,“半夏,你怎么会在这里?”说话地是魏志明。

  半夏看了坐在车里的他一眼,指了指脚边散着一些零钱和一朵玫瑰花的琴盒,“打工呢。”

  魏志明身边真是再没见过像半夏这么穷的人,偏偏这么穷的半夏每次还都能让他感到自己才是弱小的一方,这就很气人了。

  “收一收,我请你吃宵夜吧。上次你请的客,让我也回请一次。”

  魏志明请的宵夜规格当然不会太差。

  雅致的环境,彬彬有礼的服务员,讲究的摆盘。

  芒果布蕾,牛肉刺身,香煎鹅肝,拿破仑千层,微醺起泡水……一道道地摆上来。

  美食填进肚子,半夏这个吃货顿时将满腹的悲春伤秋给稀释了。

  餐厅的灯光调得很暗,响着柔和的旋律。服务员的举动温柔,用餐的顾客斯文有礼地低声细语。

  半夏坐在这样的环境里,面对着一扫而空的桌面,转着手里的气泡水,难得地露出一点羞涩的表情,好几次欲言又止。

  魏志明看见她微微红起来的脸色,心就忍不住跳了一下,不会吧,难道半夏对我有那种意思?

  这个想法让他一时之间得意又雀跃。

  没错的,我果然是个很有魅力的男人,就连这么厉害的小提琴手都会被我吸引。

  要是她现在和我表白,我要怎么回答?该不该答应呢?哎呀,好为难啊。

  其实仔细想想半夏也挺可爱的,至少她比较直爽,相处起来,像兄弟一样。

  我还没和这样性格的女孩交往过,要不就……“是这样的,有一件为难的事,想和你请教一下。”半夏扭捏一会,干脆直说了,“我看中了一个男人,想和他表明心意。又不知道该怎么做,才不至于吓到他。”

  “你知道的,我身边的朋友都没有这方面的经验,也就属你经验丰富,只好问问你。”

  魏志明心头一腔热血顿时被一盆冷水从头浇灭,他张口结舌了半天,酸溜溜地道,“是谁啊,居然还要你主动开口?”

  “他很优秀的,我特别稀罕他。”半夏脸皮厚起来的时候比谁都厚。

  能有多优秀啊?这个没见过世面的家伙,魏志明不屑的想到,这个世界上优秀的男人海了去,总不至于还能比得上那天给你伴奏的凌冬吧。

  “问我也一样没用。我只勾搭过妹子,哪里知道怎么和男人表白?”

  “都一样,左右都是人嘛。”半夏虚心求教,“你就教教我。”

  魏志明抚额,“行吧,我就说我的经验,搞砸了别怪我。”

  半夏洗耳恭听。

  魏志明左右看看,向前倾了倾身体,压低了声音,“你要知道,人其实不是很理性的动物。大部分时候感官的刺激比语言容易说服一个人。你想要拿下他,根本不用说太多废话。只要气氛到了,就该直接下手。”

  他骈指成刀,做了个下手的动作,悄悄和半夏说,“如果他半推半就,没有明确拒绝,你就趁热打铁,当场盖章定论,然后甜言蜜语哄一哄。再硬的汉子也被你拿下了。”

  半夏想了想,认真点点头。心里觉得,魏志明这个人渣归渣了点,给的办法至少比妹子们迂回曲折的方式实用。

  而且也比较符合自己的性格不是?

  第33章 吻他,给他盖上属于自己……

  凌冬卷着袖子,在那位老人的庭院中,帮她将一盆月季从花盆移植到土地里。

  他站在墙角,握着锄头培土,白皙的手指上沾满了黑泥。

  作为一位以职业钢琴演奏家为目标的人,从小便被老师耳提面命,不能触碰过于粗重的活,已经养成习惯,随时小心保护自己价值不菲的双手。

  但在晚上路过这间庭院大门外的时候,看见那红砖青石的老旧庭院,院子里的老人弯着腰,在慢腾腾地移植院子中的植被。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就走了进去,接过了老人手上的锄头。

  这个陈旧的庭院给他一种相似的熟悉之感。

  冬夜的黑色仿佛都在这里褪去,他又回到那个阳光灼灼的夏日,回到了外公的院子中。

  不敢和半夏见面的这几日,他感到一种快要窒息的难受。

  到了这里方才让他有一种从溺水的憋闷感中缓过来的感觉。

  杜婆婆捶着后背,拄着拐杖,站在一旁看凌冬锄地,皱纹满布的面孔上笑开了花,“真是谢谢你啊,我一个人干这个确实有些为难了。只是到了我这个年纪,日子是过一天少一天了。便想着把这些花移到地里去,有阳光厚土管着它们,哪怕哪天我突然不在了,它们也还能活下去。”

  凌冬握着锄头的手顿了一瞬,他没有看那位苍老的老人,低着头把最后一点泥土盖好,“您……会感到害怕吗?”

  这样的耄耋之年,时日无多,无常将至。

  一个人住在空荡荡的宅院,无依无伴。

  “诶,怕又有什么用呢。这人呐,时间越是不多,越应该好好珍惜不是吗。”历经了岁月沧桑的老者,满是皱纹的笑容里却有着智慧的阳光,“重要的是,趁着还有时间,得把自己想做得事,都做一做。想说得话,都说一说。把能活着的每一天,每一秒都尽量给过好了。你说对吧,小伙子?”

  凌冬微微长的额发遮住了眉眼,苍白的手指握握紧了。片刻之后,他松开锄头,默默抬起一旁的水壶,给种好的花浇了一点定根水。

  一辆漂亮的跑车从门前的村路上开过,停在了龙眼树林边的那栋出租房楼下。

  半夏背着琴盒从车上跳下来,手上捻着一支红色的玫瑰花枝。

  花瓣的颜色娇艳,在暗夜的路灯里,明晃晃地刺了一下凌冬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