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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节(2 / 2)


  霍决吐出一口气,抽出自己的手臂:“知道了。”

  整了整衣衫,出去了。

  到了书房,万先生、郭先生也刚到。经过马迎春一事,永平已经是赵烺心腹,万先生、郭先生都不敢轻视他。

  书房里,四公子眉眼间看得出来的意气风发。

  斩杀马迎春,秘密押回来数不清的金银财宝,几乎是重新奠定了他在襄王府的地位。如今襄王议事,竟也会肯听听他的意见,再不像从前那样,只将他当作给世子“打下手”的了。

  因为他这一杀,使得襄王府在湖广的声望如日中天。消息传出去,群官涕零,百姓嚎啕,跪在地上一直给襄王府磕头不肯起来。

  再从金山银山中拨出来一小撮,发还给还有人幸存的苦主人家,道是其他都已经被马迎春运走。虽还回来的远不及被强夺走的,还是收尽了民心。

  一时,襄王府的招牌,在湖广竟闪闪发光。

  这之后,襄王府便一直在蛰伏着秘密筹谋,直到山陵崩和新帝登基的消息终于公开地传到了长沙府。

  待三人进来,赵烺目光一扫,便看出霍决涂了唇脂。

  这个永平。

  赵烺笑了。

  他身边的人大多容貌出色,因他喜欢,他们便都涂唇脂。但永平一直以来都没涂过。

  不想现在,他却涂了。

  赵烺的内心里升起一种志得意满的感觉。

  因他很清楚,为何永平将他的腰弯得更深了些——这是因为赵烺变得更贵重了。

  他挟着斩杀马迎春之功,在襄王和王府家臣、幕僚的心目中,终于从一众兄弟中脱颖而出。

  已经有人暗地里悄悄来投靠他了。哪怕他们是多头下注,赵烺也不怕。怕只怕你连让人下注的资格都没有。

  从前,他再怎么被襄王宠爱,那些人也只围着世子。因为所有人都觉得世子的地位是不可撼动的。

  现在,他们却不这样想了。

  而同样的,赵烺对霍决也变得更重要了。

  重要到,这个永平终于肯放下了最后那一点点自尊或者坚持,肯为讨好他而去做他以前明显不愿意做的事。

  因为他无根无基。

  一柄刀若只在鞘里,是无法展露锋芒的,必得有一个握刀的人。

  赵烺,就是那握刀的人,是他永平必须依附、必须忠诚、必须全心全意不能有一丝他念的贵人。

  赵烺对霍决便一笑。那一笑中的满意,令霍决知道,小安劝他的是对的。

  因在贵人身边,与在军中终究不同。在军中你军功足够,不去讨好上官亦可以。

  但贵人,贵人对你生杀予夺的权力远远大于上官。得不得贵人的心,太重要了。

  这区别在于,上官和下属,虽有职衔差异,却都是平等的人。贵人与“永平”,却是主人与奴仆。

  “已经开始了。”赵烺说,“这会儿快马都该出发了。檄文将会发往各府各道。”

  永平问:“咱们王府何时北上?”

  “马上了。”赵烺说,“今日父王已经杀了罗砚和于衡。”

  万先生、郭先生原不过是一个非嫡长王子的幕僚而已,可自听闻山陵崩那一天起,所见所闻就再与从前不同。又见识了马迎春之事上,赵烺和霍决的雷厉风行,果决狠辣,眼界都跟着涨起来。

  此时闻听湖广的布政使罗砚和提刑按察使于衡竟都被襄王斩杀,竟也能面不改色了。

  万先生问:“那都指挥使司?”

  承宣布政使司、都指挥使司和提刑按察使司,便撑起了一省民政、军事和司法的构架。眼前来看,最重要的其实还是都指挥使司。

  若没有都指挥使司,单襄王府,便只有区区几千府兵而已。远不够做大事。

  赵烺道:“常喜和一众将领已经立誓效忠父王了。”

  常喜便是湖广的都指挥使,掌管一省军力。如此,这湖广鱼米之乡,事实上已经完全落到了襄王的手里。

  万先生、郭先生额手相庆。

  赵烺心情甚好,向后一靠,道:“常喜今天一直赞我斩杀马迎春。我那大哥的脸色可真难看啊,哈哈,哈哈。”

  万先生和郭先生自然也跟着笑起来。

  赵烺眼角余光忽见霍决微微蹙了蹙眉。

  赵烺收起笑,霍决却只看了他一眼,什么都没说。

  自杀了马迎春之后,霍决与他的关系变得与从前不一样了。可以说,霍决已经是他的第一心腹了,兼任了他的刀和他的幕僚。

  他如今在赵烺面前和万、郭二人一样,有参事、议事的权力,他若有什么事,就会在赵烺面前开口说。

  他不说自然有原因。

  赵烺等了两息,没等到霍决开口,心中便有数,先放下,道:“文人真是太执拗了,比起来,还是武人晓得变通。”

  这回霍决却开口了:“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