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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节(1 / 2)





  可虽如此,东淑却也很感激萧宪的心意,低头道:“对不住,萧大人。你的好意我是心领了的。”

  萧宪蓦地站起身来,张了张口却欲言又止。

  两个人一概沉默,终于,萧宪抬手在额头上轻轻一抚,淡淡地说道:“算了,你早些休息吧。”说完之后,他拔腿往外走去。

  东淑也站了起来。

  她本来想唤住萧宪的,可只是眼睁睁地看着他双手负在身后,袍摆随着动作一扬,迈步出门而去。

  东淑看得出,萧宪很失望。

  她不想让他失望,可又不肯改变主意。

  萧宪去后,东淑又呆呆地在厅内坐了半晌,才起身往内。

  里头明值因为今儿实在是累了,洗漱过后便睡下了。

  甘棠悄悄地问道:“萧大人呢?”

  东淑一愣,旋即道:“我也不知道,他也许是回府去了吧。”

  甘棠送她到了里间,道:“今儿得亏萧大人及时赶到了,我一见到侯爷就要吓晕了呢。”她停了停,又道:“不过,照小公子说的,侯爷似乎也不是随便胡闹的,倒像是做了件好事。”

  东淑道:“他做的好事都这么不拘一格,明明可以做到十分的,落在他手里,没节外生枝闹出大事来就阿弥陀佛了。”

  那伍老先生暂且罢了,只说这抚宁伯府跟李府的人要是哄闹起来,不是妥妥的要闹出骚乱了吗?

  就算是今儿顺利过了,谁能猜到改天会怎样?

  伍老先生怎么也算是个有头脸的,吃了亏,以后会不会伺机报复?还有那两府的人……

  纵然他是个能人,这么不计后果的得罪一批一批的人,以后还能不能在京内好好立足了?

  东淑想了一会儿,忽然醒悟自己居然在替镇远侯担心。

  她轻轻一摇头,好歹现在跟他不相干了,又何必杞人忧天。

  半晌,甘棠出去打听了一会儿,回来道:“原来萧大人今晚上并没有离开,在南书房里歇息呢。”

  东淑已经换了衣裳,准备休息了,听了这句话后不知为什么就存在了心里。

  她人在枕上,翻来覆去,耳畔总是不时响起萧宪那句“我认你做妹妹”。

  东淑心里有点甜甜的,夹杂着淡淡的酸涩,一会儿嘴角忍不住含笑,一会儿却又忙敛了笑。

  听到外头更鼓的响动,睡意却总是迟迟不至,又见有月光从门扇上映照进来,地上一团雪亮的,东淑实在忍不住,便披衣起身。

  甘棠睡在外间,早已经睡熟过去了。

  东淑放轻了脚步,到了门口,将门闩抽起,悄悄地开了门。

  在门外廊下站了片刻,见头顶那轮月恬静宁和,照的她的心渐渐地也安宁下来。

  沿着廊下往外,开了院门。

  借着灯笼的光跟明亮的月光,沿着甬道往前,出了一道宝瓶门,逐渐向南而行。

  夜已经深了,整个宅子安静非常,因为深秋了,连草虫的叫声都开始销声匿迹,只有偶尔的一两声清脆的蝈蝈叫,瑟瑟缩缩地,不知藏在那一棵草根底下。

  渐渐到了南书房,遥遥一看,果然还亮着灯。

  东淑正打量,就听到有人道:“三爷怎么还不睡呢,明儿还得早朝的。”

  另一个说道:“留春催了几次,爷反而不耐烦,把留春也撵出来了,只管拿着那两面古镜反复的打量……唉。”

  那两人说着,挑着灯笼远去了。

  东淑绕过院门,一直走到书房门口,从半掩的门扇看进去,却并不见人。

  她犹豫了半晌,终于还是抬手把门轻轻推开,迈步走了进去。

  才走了几步,就听里头萧宪道:“说了不用伺候,还不走?”

  东淑一愣,脚下顿了顿,本要转身的,可又停下来。

  她走到里间的帐幔旁边往内看去:“你怎么还不睡?”

  桌后的萧宪闻声猛然抬头,见是她,便愣住了。

  东淑却看见桌上果然放着那两面古铜镜,正是她替萧宪找齐了的“四兽献瑞”。

  她知道自己来的唐突,也不该来的,可却是情难自禁,当下便刻意转开话题,若无其事的说道:“怎么还在看镜子,总是看不够?横竖都已经是你的了,明儿再看也飞不了。”

  萧宪目光转开:“你怎么又来了。”

  东淑道:“我大概也有择席之症,一时睡意全无,便出来走走,不知不觉竟走到这里来了。”

  说着她已经到了桌边儿,也歪头打量那两面镜子。

  萧宪看她打量的神态,便道:“你过来看。”

  东淑扫他一眼,果然绕过桌子,看那并排放着的两面铜镜。

  萧宪先拿起自己之前收藏的那枚:“你先前是不是没看仔细?这会儿可以多看看。”

  东淑接在手上,细细看去,果然跟自己找的那个是一对儿的,古朴的纹路,斑驳的青铜色,拿在手上,沉甸甸的,寒意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