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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节(2 / 2)


  许臻很快说道:“因为陆队做了人像拼图,现在已经知道杀手身份就是李成杰,下一步会向通讯公司查询和孙芹联络的手机号的信号位置。至于从现场带回来的物证,实验室还在检验。”

  陆俨点了下头,说:“尤其要注意李成杰在现场留下的脚印,我记得很清楚,他穿的是19式作战靴。这种作战靴鞋底有很多花纹,它们可以起到防滑耐磨的作用,但也很容易残留泥土痕迹。我们当时有过打斗,在这个过程里他一定会将曾经去过地方的泥土,留在案发现场,甚至是我的衣服上。”

  许臻听的认真,还一一记下,可是等落下笔,却面有迟疑。

  陆俨问:“怎么了?”

  许臻说:“禁毒那边林队派人过来要杀手伏击你的资料,他们认为这个案子和王川,以及陆队之前一直在追查的毒品线有密切关系,所以……”

  陆俨眉梢一挑,沉默了。

  在座几人也都没说话,齐刷刷的看着他。

  直到张椿阳小声嘀咕了一句:“禁毒好像不希望咱们涉入太深啊。”

  方旭看了张椿阳一眼,接道:“也许是怕打草惊蛇。”

  陆俨扯了扯唇角,说:“没事,许臻,你继续查,多问实验室几次,有资料第一时间要过来。至于禁毒那边……”

  停了两秒,陆俨又道:“他们要什么资料,咱们尽管配合,但是查案归查案,两边互不干涉。毒品线不归咱们管,但是李成杰的下落,一定要挖出来。”

  许臻:“是,我明白。”

  这时,李晓梦敲门进来,递给陆俨一个优盘:“陆队,做好了。”

  陆俨淡淡笑道:“辛苦了,入座吧。”

  等李晓梦坐下,陆俨将优盘插进笔记本,很快就出现了自然保护区尸体发现案的相关资料,幕布上展示着案发现场的各种照片。

  陆俨没有多言,只扫过众人,见每个人都盯着幕布看,一个个神情严肃,欲言又止。

  陆俨便说:“好,现在咱们来讨论一下今天的案子。大家想到什么,尽管说。”

  李晓梦第一个举手,说:“其实就目前来说,还不能证实这是他杀案,尸检报告还没出,暂时还不知道死因。据森林管理员说,死者是两天前进山的,而且来的时候就自己一个人,说是要去野营探险区,但是尸体发现的地方是已经是更深入的森林内部。据管理员说,那里偶尔会有野兽出没,一向是禁止入内的。”

  “刑技在死者的背包里找到一张证件,名叫程立辉,而我们在管理员那里找到的记录,上面也显示程立辉是周六进去的。但有一点很奇怪……一般到自然保护区探险的游客,要么就是为了拍照,要么就是为了露营,而且会背上很多食物和水。可是这个程立辉既没有带相机,连手机都没有,背包里也没有食物,现场只找到一个空瓶。”

  就在李晓梦发言的时候,陆俨也快速在旁边的白板纸上画出关系图。

  直到李晓梦话落,陆俨也侧过身,指着白板纸上“程立辉”三个字,说:“的确,目前还无法给案件定性。但有一点,死者到底是不是程立辉,还要等实验室那边结果出来才能确实。”

  这时,张椿阳举了下手。

  陆俨:“椿阳,你说。”

  张椿阳:“我想大家和我的感觉应该一样,这个管理员真的很有问题。死者进保护区两天了,他一直不吭声,也不通知救援队。要不是今天和村民们去捡鸟类尸体,可能都不知道这个人已经死了。而且每次问他问题,他都支支吾吾,言辞闪烁,有点此地无银的感觉。”

  方旭问:“你的意思是,死者的死可能和管理员有关?”

  “是有这个可能,反正就他一个人见过死者,最多还有登记本上的一行记录,他想说什么就是什么。”

  陆俨很快将张椿阳提出的疑问,写在白板纸上——死者进林两天,管理员为什么知情不报?

  随即陆俨转过身,说:“这个管理员的确很奇怪,显然有事隐瞒。但据现场来看,他心虚的点倒未必是因为死者,或者说是未必只因为死者。比如在案发现场找到的大量铅弹和鸟类尸体,这个管理员无论如何都解释不清。”

  这话落地,陆俨就看向许臻,问:“村民的口供怎么说?”

  许臻:“我们走访了附近的村庄,也问过第一时间发现尸体的村民,他们都说每年这个时候,他们都会有几天进林子清理鸟类尸体,也知道晚上会有人过来射杀。”

  李晓梦一惊:“每年这个时候?那看来这件事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他们为什么不上报?”

  许臻:“我统计了一下,有这样几个原因。”

  许臻很快转述道,有的村民是因为明知道有人射杀鸟类,其中还包括一些国家保护级的珍稀鸟类,但他们不敢多言,主要是怕惹麻烦,因为听说这些射杀者背景都很厚,谁也不想因为几只鸟惹祸上身。

  除此之外,还有些村民说,不认为这样做有什么问题,其实这种“鸟害”已经持续了十年了。

  因为他们的农田距离自然保护区比较近,这些鸟类除了在森林里觅食,还经常会到他们村里的农田里肆虐,破坏农作物,小麦和油菜啄食的最严重,豆类更是颗粒无收,有的玉米、花生补种多次,依然生长不起来。

  尤其是一到这个季节,候鸟们将要迁徙,就会在迁徙之前补充能量,就会成群结队的过来。

  村民们扎稻草人、挂彩带、敲盆、放炮仗,什么办法都试过了,但这些鸟类早就习以为常不怕了,而驱鸟剂成本又太高,长期下来用不起。

  有一些村民实在无奈,就整宿不睡,守着田地,一守就是一个月,但即便这样也还是不行,庄稼受损,损失却无人赔偿。

  原本前几年,他们在果园和农田附近架起捕鸟网,就是用两根竹竿栽在田地里,中间挂着细密的网,因为颜色浅,肉眼不容易看出来,鸟儿一头撞上来,就钻进网格间挣脱不出来,直至死亡。

  但这样的捕鸟网被森林公安发现了,又说违法。

  描述到这里,许臻一顿,随即叹了口气说:“光是今年森林公安的清网行动,就已经收缴捕鸟网十几张。清网的时候,网上还挂了很多鸟类尸体,只有一只存活。”

  听到这里,会议室里所有人都沉默了。

  大家都身居城市,别说到村里,就是郊区也很少去,对这种人和自然界动物的斗争全然不知。

  李晓梦说:“想想那些鸟类,的确很可怜,它们又根本不懂人类种植庄稼的辛苦,觅食凭的都是天性。可是站在村民们的角度来看,辛辛苦苦种的庄稼,刚长出来就被鸟类啃食,也真是委屈……”

  张椿阳接道:“可是为了自己的利益不受侵害,就对这种大规模的屠杀鸟类视若无睹,这跟帮凶有什么区别?”

  陆俨也是一声轻叹,看向许臻:“继续。”

  许臻很快又说:“另外还有村民小声告诉我们,他们知道前一晚有猎鸟活动之后,第二天都会一大早组织起来去林子里清理,以免被游客发现,惊动森林公安,而且管理员还会将需要清理的区域画出来……”

  方旭:“看来这个管理员真的知情。”

  许臻:“不止,还有村民说,他们在这种活动之后,都会收到一笔钱,名为劳动辛苦费,其实就是封口费。还有几个村民跟我们装傻,说以为是政府知道鸟类侵害庄家,所以才会定期安排人过来射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