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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节(2 / 2)


  说了这件,沈承恩又从怀中掏出一封书信,封皮上却没写任何字。

  在手中略一掂量,沈承恩将这信递给沈柔之:“这封信你务必秘密保存起来,除了你之外,不能让任何人看到这封信的内容,甚至你看完之后也要烧掉。”

  沈柔之愕然:“这是什么?”

  沈承恩道:“是一件机密大事。但是你得答应为父,不能立刻打开看,就……三个月后吧。”

  “啊?”沈柔之越发不解:“父亲,这是为什么?若是不能给人看的机密,你直接告诉我岂不妥当?怎么还要等那么久呢?”

  沈承恩这信中所写的,却是他答应过谢西暝的那件事。

  但是临来之前沈承恩忽然改变了主意。

  原来他想,自己要离开洛州,家里只有沈柔之挑着,这个节骨眼上,又出了韩奇这意外,叫他实在放心不下。

  幸而有个谢西暝,沈承恩知道他的手段,心计都是一等的,要是他佐助沈柔之看家,自然妥当无碍。

  可是如果这会儿告诉了沈柔之,说谢西暝其实不是什么“外室之子”,那么沈柔之势必会对谢西暝产生隔阂,不如先不告诉,让她心无旁骛地当小西是自己的弟弟,这样才能姐弟同心,顺利行事,至少要齐心协力把眼前这个难关度过去。

  稳稳地打好如意算盘,两天后沈承恩启程,正好那个朱公子养好了伤,也正要启程进京,两伙人在路上竟遇了个正着。

  沈承恩知道此人声名狼藉,便有意不跟他接触,且故意叫队伍放慢。

  朱公子自恃是堂堂皇亲,在洛州的时候连知府都笑脸相迎,哪里把区区通判瞧在眼里,见沈承恩竟不来奉承自己,便呸了声带人先行,两下逐渐拉开了距离。

  眼见晋洛山在望,青山郁郁,山深林密,沈承恩怕有什么不妥,远远地就命人戒备,那朱公子越发嗤之以鼻,一行人大摇大摆地往前直去!

  朱公子的队伍才拐弯,隐隐一声锣响,不多会儿,就见前方众人溃逃而回,一边跑一边叫道:“有山贼!”

  沈承恩的心猛然一震,急忙命随行士兵们准备迎敌,就在这时,在溃逃众人的背后有一匹马跃了出来,马上的人哈哈大笑,把手中一样东西往前扔过来,那玩意儿血淋林地在地上滚了两滚,赫然竟是朱公子的头颅。

  消息很快传回了洛州,据说朱公子跟沈通判一行人遇到了云龙山的劫匪,朱公子给劫匪一刀砍掉了脑袋,随行的家人也死伤大半,沈通判虽竭力指挥官兵反击,到底寡不敌众,队伍给冲散了,沈通判也下落不明。

  第13章

  这日沈柔之正除去了额前的纱布,对着镜子打量伤口,菀儿在旁边说道:“这伤看着不明显了,可见绝不会留疤的。我先前可替姑娘捏着汗呢。”

  沈柔之闻言问道:“什么捏着汗?”

  菀儿道:“姑娘生得这样好看,又格外白,若是留下疤自然会很醒目,好好地一张脸就破了相了。”

  沈柔之笑道:“偏你想的多。”

  菀儿看着她伤处那点桃花似的痕迹:“不是想的多,是正经事。先前不是有几家来府内探姑娘年纪八字的?那就是想结亲的意思,只是老爷不愿意姑娘这么早嫁了,所以授意老太太都暂且推掉了。可终究是要谈婚论嫁,那些人家又不都是好的,有的惯会挑三拣四,看到姑娘额头有伤,不知道会怎么想呢。”

  沈柔之听的有些出神:“世人多数是以貌取人之辈,只不过要真是因为有疤给人瞧不起,那这样的人家不嫁也是正好,彼此不生交集,各得其乐。”

  才说到这里,就见小丫头茉莉从外跑了来,神色张皇。

  原来沈府的人从外头听说了官道上的消息,不知如何,便忙回来告诉,只是不敢先去跟老夫人说,免得吓出个好歹。

  沈柔之听茉莉说了外头的传话,心也跟着乱跳起来,便勉强镇定道:“外头的流言蜚语而已,不必轻信,跟随老爷的人可回来过吗?”

  茉莉摇头:“这倒没有。”

  沈柔之道:“派升儿骑快马先去知府衙门打听。”想了想又道:“再叫平安去城外看看有没有真切消息。”

  茉莉忙去传话,不料两个姨娘也听见了风声,急忙来问沈柔之。

  沈柔之只说道:“我已经派人去知府衙门询问消息了,立刻就会有确凿消息传回,至于坊间那些话,子虚乌有不必轻信。”

  说了这句,又道:“父亲如今才离家,不管如何家里都要稳住,别一有个风吹草动自己就坐不住了,叫底下人看笑话。”

  吴姨娘道:“我们也只是担心老爷所以才来问的,难不成好好地盼着老爷有事?”

  沈柔之看着她,淡淡道:“既然如此我便把话留在这儿,父亲绝不会有事,姨娘请安心罢了。”

  旁边的钱姨娘倒是好的,便拉着吴姨娘道:“咱们还是回去吧。大小姐都这么说了,咱们安心等消息就是了。”

  沈柔之打发了两个姨娘回去,心中却也暗暗着急,又命人去老夫人上房看着,不许有人跟老太太多嘴。

  谁知百般提防,到底是没防住,二房里的曾夫人闻讯后,立刻跑来告诉,老太太身边的人又不便拦着,到底给她说了。

  老太太惊魂动魄,立刻命人传沈柔之,柔之心中暗骂曾夫人实在是个多事精,简直唯恐天下不乱。

  来到上房,才进门,就听到里间是老夫人道:“怎么柔之还不来?”

  曾夫人道:“您老人家叫柔柔也不管用,她又不在外头走动,怎么知道究竟呢。”说了这句又道:“我已经打发我们二爷出去探听消息了,虽然不敢去信,只是满街的人都在说,到底叫人担心。”

  此刻沈柔之进门行礼,老太太忙问她是否已经知道了,沈柔之清楚越是这会儿越不能慌,于是只仍安安稳稳地把命人去知府衙门一事说了。又道:“父亲行事向来仔细,我相信这不过是误会一场罢了,您老人家千万别担心。”

  曾夫人见她泰然自若的,便皱眉道:“这若是有一丁点的差错那可就是不得了,老太太怎会不担心?”

  沈柔之似笑非笑地看着她道:“我本来要瞒着老太太不提的,倒是想不到二婶子来的这样快。”

  曾夫人知道柔之是在暗讽自己多嘴,便强词夺理地说:“这种大事岂能瞒着老太太?当然是得立刻告诉老太太知道,你难道还想一直瞒着她老人家?如此自作主张的,这也太不孝顺了……”

  沈柔之慢条斯理道:“原来这叫不孝顺,那上次二叔在外头醉酒后闹事,逸振不小心在老太太跟前漏了口风,那本也是孝顺之举,不想瞒着老太太罢了,怎么二婶子就当场把孩子打哭了呢。”

  曾夫人没想到她反应这样快,目瞪口呆。

  正在此刻,派去知府衙门的升儿回来了,知道沈柔之在老太太这边,便也直接赶了来,在门口跪倒说道:“知府衙门那里也是才得到消息,乱成一团,知府大人已经派了人出去查看情形了,说是让咱们不必派人过去,一有具体消息便派人来府内告诉。”

  老太太问:“没发现大爷吗?”

  “并没有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