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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节(2 / 2)


  “我们为何会走到这步田地?”身后突然传来赵泽低沉的声音。

  隐忍如赵泽,能问出这么一句,已是在极度苦痛下,鼓足勇气冒天下之大不韪了。

  南平回答不了这个问题。

  生在帝王家,欲求朝堂业,本就是身不由己。又有几个人能像措仑那样毫无顾忌的搏上一搏呢?

  “山高水长,各自珍重。”少女不敢回头,落下这么一句,徐徐去了。

  第39章 危机四伏(1)

  东齐的使团是在十余日后离开的高城。

  南平没有前去相送, 单是站在宴厅高台上,看着绵延的队伍越行越远,变成一条细小的黑线。

  赵泽坐在马上回首。

  他恍惚间好像看见了少女的身影,再一晃神时, 却什么也没有。王宫的金顶沉浸在一片炫目日光中, 迷花了他的眼。

  而随着使团一起离去的, 是雪域派出的出征队伍。

  措仑命隆戈尔率三千轻骑直捣北路, 正面直击在边境岩城骚扰牧民的广夏军。除了身负重任, 连他被留在城中的儿子都可以随意出入王宫议事。

  新帝对隆戈尔明显的偏爱引来朝堂内暗流涌动——有人坐不住了。

  “隆戈尔一点真本事没有,靠女人上位倒是一把好手!”安庆的谋士愤慨道,“把玛索多献给德加瓒多, 混了个领主当当也就算了, 好歹还是自己的女儿。现在倒好, 全靠起那个八竿子打不着的东齐遗孀了!”

  “想办法使点绊子, 说什么也不能让他得势。”安庆气的胡子颤抖,“我们这边的女人可都安排好了?”

  “都安排好了。”手下回禀完毕, 然后凑到近旁,又嘀咕了几句军事。

  老人眼里露出精光,连连点头:“做得好。还有记住, 务必不能让隆戈尔把岩城打下来。”

  手下领命, 正要下去操办时,随口嘟囔了句:“隆戈尔那个老贼,手段下三滥, 还不如西多吉。”

  这句关于西多吉的无心之语, 倒是让安庆有了旁的想法:“先前打探西赛的事情可属实?”

  “千真万确,她已在回城的路上,不日就到了。而且从议事厅内线传出的消息, 新帝是有意要留她活口。”

  安庆手握刀子,从羊腿上割下片带血的肉,点了点头:“西赛真的怀孕了?”

  “是,肚子大的遮都遮不住。说来也是稀奇,先前走的时候还没见着有动静呢。”

  见安庆若有所思,老人的手下也有几分不解:“您说这当口,新帝是揣了什么念头,把这么个麻烦人物带回来?”

  若是普通人家,哥哥的遗孤自然是要接回来好生照看的。但如今先不论西赛本身就是个麻烦人物——她肚子里这孩子,可是日后帝位名正言顺的继承者啊。

  安庆把刀子随手插进骨肉之间,沉声说:“等等看就知道了。”

  *

  这些日子南平有个错觉,觉得措仑越发忙碌了,好像隆戈尔带走的不是那三千人,而是少年自己一般。

  偶尔两人对席而坐、吃餐便饭时,措仑也是眉观沉沉,被心思坠着。

  南平原本以为对方只是单纯的事务繁忙,直到月末去寺中巡礼时,她见到了玛索多。

  那个一身红衣的女人换上了黑衣,说起话来依旧风风火火。和其他瓒多宠姬艳羡南平的目光不同,她对少女的处境倒是坦然:“我早看出来了,你本来也不喜欢王上。”

  这番大逆不道的话说出来,也不怕掉脑袋。

  “人生的缘分本就是稀奇。”南平知道她就是这么个性子,便没有苛责,“你在这儿住得还惯么?”

  没想到自己有朝一日,倒和初见时最讨厌的人交起心来。

  “能在这陪着王上的衣冠,我心里知足,比在王宫里还强好多呢。”玛索多在庙里住了些日子,终于有耐心喝完一整盏茶,“你与其操心我,不如操心操心你自己。”

  南平放下杯子,疑惑地看向她。

  “你还不知道么?”对方也跟着吃惊起来。

  “知道什么?”

  玛索多直言不讳:“那我可告诉你了,你别生气。”

  之后她把自己听到的消息一股脑都说给了南平,末了好心安慰了一句:“你也别太难过,迟早有这么一天。把王后的位置把住,比什么都强。”

  南平只觉得手有些凉,心脏都像是被人攥住一般,抽搐的疼。

  她面上依旧带笑:“说的是。”之后照旧为瓒多祈福,然后回宫。

  好像一切如常。

  是夜。

  措仑难得抽出空来露了一面,在南平的住处用食。只不过人虽然来了,心思却好像还留在议事厅,沉默的不像他。

  “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少女破了食不语的规矩,淡声问。

  措仑这才骤然回神,没有回答,而是把碟子挪到南平面前:“给。”

  银碟里绿意盎然,是此地少有的青菜。少女克不动牛羊肉,措仑便吩咐人每餐备些素菜。

  南平垂下密实的羽睫,道谢之后加了一箸子放进口中,慢慢咀嚼。

  她看见少年的眼睛没离开过自己的脸,以为他是好奇饭食的滋味,便把碟子重又递了过来:“你也尝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