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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节(2 / 2)


  偶尔剧组里有人讨论,说前些天神出鬼没的那小祖宗似乎是个很厉害的编曲。编曲能力一绝,作曲更神。嫌制片给的素材没灵气,他花了几个晚上自己写了首全新的,惊才绝绝。后来等人离开,才陆陆续续有人知道,那就是gene。

  “不知道他还会不会来哦。剧组有帅哥我一级欢迎啊!”

  “你怎么知道帅?他又没摘过口罩。”

  “拜托~!帅哥的气场就和我们凡人不一样好嘛。而且那天一桌吃饭的人都见过,说绝了。还以为是来抢男一号的呢!”

  “真的假的?又帅又有才华,那叫我们普通人怎么活啊!”

  南栀在一旁撑着下巴听,脑海里快要散去的形象重新聚集起来。

  像荆棘,像峭壁,像漩涡,像风雨雷电,所有想握却握不住、在她安全领域以外的东西。

  简单通俗点说,就是一个很难搞的弟弟。

  想到那张还没签下的合同,南栀叹了口又长又深的怨气。

  或许是怨气显灵,这天从剧组回家,她又碰到了季寻。

  他总是那副样子,目空一切,不大理人。

  只不过彼时电梯里不止南栀,还有贺濛。

  看电梯只亮了一个按钮,贺濛发挥了那代人特有的热情,亲切地同他打招呼:“你好呀。”

  别好了,他不理人的。南栀心想。

  她打算等回了家好好跟贺濛科普一下1601的狗脾气弟弟。她有求于人也就算了,贺濛没必要也去剃头担子一头热。

  这点想法暂时只按在了心里。

  谁知靠墙而站的少年脸色僵硬了一秒,顿了片刻,生硬回道:“你好。”

  南栀:“……”

  她忽然就觉得自己之前受到了特殊待遇,非正向的那种。

  得到结论后,再次往那边看,她的眼神莫名带了点儿可怜。

  南栀遗传了南启平的下至眼,瞳仁偏浅,睫毛浓密。她不需要演绎,原本就动人心魄。而当一株不可亵渎的美人花压低身段露出凡人的委屈来,很难有人接得住。

  季寻拧了下眉,表情愈发生硬。

  还好贺濛在,她寒暄很有一套。

  “你也住十六楼吗?”

  “呀,是邻居啊。”

  “我们家刚搬来不久,还不太熟悉,以后可能经常会麻烦你呢。”

  她自己一个人就能完美衔接对白中的沉默,有一套完全能屏蔽尴尬的自洽系统。只要不提老南,她就是一个依然乐观、依然精致、依然普通的中年女人。

  熬到出电梯,季寻向左,她们向右。

  贺濛同对方挥手,“再会啊。”

  第一次见到她这里的邻居,贺濛显得很新奇,关上门跟南栀说:“小孩儿年纪和你差不多,也一个人住?”

  “他爸妈……”南栀避开那一段回忆,尽量用词委婉,“好像过世了。”

  贺濛愣了:“啊,怎么会。”

  慢慢的,贺濛自顾自叹了口气:“够可怜的。”

  南栀想了想,还是打了个预防针:“所以他有时候不搭理你,很正常。你别往心里去,就当是个叛逆小朋友。”

  贺濛有些不满:“我看他没你说的那么独,你就乱讲。”

  后来几天没再碰到。

  也可能只是南栀碰不到。

  某天从外边回家,她看到贺濛双手满满,拎了不少菜往回走。南栀踩着刹车在身边慢慢滑停:“妈。今天什么日子,怎么买这么多菜?”

  贺濛隔着车窗把袋子塞进来,喘了口气:“家里有客人啊。”

  她们家亲戚构成非常简单,一年到头都不会碰上几次有人上家里吃饭的情况。南栀一脸迷惑:“谁要来?”

  “隔壁那小孩儿。”贺濛说,“就住你一层的。”

  南栀:“……?”

  南栀实在不明白白天不在家的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妈和季寻,除了偶尔能搭同一部电梯根本不像是会产生交集的两个人,竟然说好了上家里吃饭。

  某一瞬间,她听到次元壁破裂的声音。

  而后贺濛熟稔地敲了对面的门,把野性难驯的少年往家带的时候,城墙都倒塌了。

  南栀仿佛在做梦。

  尤其是客厅里,少年顶着一脸倦怠静坐沙发。他穿了件圆领卫衣,颈线修长,肩宽背直。线条同身上的卫衣做工一样,棱角分明。

  除他之外,南栀没再见过第二人,能把飞扬跋扈写在厌世脸上。

  她很有礼貌地把ns手柄递过去:“要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