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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2 / 2)


  “以前婚礼,男子穿红,女子着绿。成亲的那一天,女人要穿深色,代表女子德贵专一。”瞿凝看了一眼她的侍女,笑着说道,“但现如今,红色才代表了喜庆。反而是绿色,渐渐被忘记了呢。”

  看了一眼茫然的两人,她下了定论:“所以世易时移,随着时间的更替,我们的习惯,也应该随之改变,至于我日后到底能不能把日子过的红红火火,一切只在于我自己,却又岂是一件嫁衣能够决定的?”

  “可从未听过婚礼穿全白……您瞧这件衣服,一点儿别的颜色都没有……”素琴委屈的不得了:全白,那可是服丧的颜色!都说女要俏一身孝,白色是好看,但实在是穿不得啊!

  “没人穿过岂不是更好?以我以前的身份,嫁给唐终以后的身份,今日婚礼,必然记者云集。今日之后,说不定啊,我就能引领潮流了呢!”这倒让她想起了一句广告词,“我不追流行,让流行来追我”。以她的身份地位,现在说这句话,果然有了底气呢。

  素琴和宝琴还要再劝,瞿凝已经偷偷手上用力,将那件同样阵脚细密的红色嫁衣给勾在了旁边的钩子上--只听得“刺啦”一声,上头竟然被她故意划开了一个小口子。

  瞿凝惊讶的看了一眼那件衣服,无奈的摊了摊手:“好了,这下没得选了。”

  瞧着自己顿时哭丧了脸的两个小侍女,她忍不住的抿唇微笑:“别这么难过了,这件白色婚纱,一看就知道,是唐少帅精挑细选的呢。”款式很符合国人审美的保守,但完全的衬出了她的曲线。尽管包的紧紧的,却有种别样的妖娆。

  作为刚刚成年的东方女子,她的曲线本来并不算很突出,但这件衣服却让她显得格外□,这一穿,浑身上下都像是多了无数的费洛蒙。

  手工精细自不必说,那白色的料子里,好像还掺入了无数闪着银色光泽的东西,估计在一会会频频谋杀菲林的闪光灯底下,那光影能衬得她格外妖娆动人。

  这会儿眼看着公主已经动手在自己把衣服往身上套了,情知再无选择,素琴忍不住的嘟囔了起来:“……精挑细选又怎么样,这倒霉的颜色……”

  瞿凝轻轻瞥了她一眼,看了一眼镜中含情浅笑的女人,她忽然发觉,自己竟然开始忍不住的,期待起了接下来的精彩。

  果然,和唐少帅在一起的日子,想必绝对不会少了乐子的呢。

  她也不必再像在宫中那样,言行细谨,心如朽木了。

  ☆、第8章 婚礼(2)修字

  两位侍女一左一右,从瞿凝的后方,托着婚纱长长的尾翼。

  脚下蹬着足有七寸的银色高跟鞋,让瞿凝显得愈发端丽修长。

  尽管这一世是第一次穿高跟鞋,但她没走几步就已经重新找回了前世的感觉,从更衣室缓步走出来踏上长长红毯,每一步都走的稳稳当当。

  同样已经换了衣服,褪去戎装,穿着一身燕尾服系着领带的新郎笔直的站在红毯彼端等着她,尽管脸上薄薄的披了面纱,但瞿凝却依旧觉得,那个男人的视线几乎是毫无阻隔的落在她的脸上,穿透了薄薄的面料,那眼神灼热的像是要把她被注视着的皮肤燃烧起来一般。

  可是当她终于抬眸望去的时候,却只是对上一双醇和的仿佛深不见底的眸子,那双眼睛静如深潭,那里面专注的映着她的模样,也像是只映着她。

  那一瞬间,周围的喧嚣,婚礼进行曲的音乐,甚至是宾客席上金发碧眼来客们打量的眼光,窃窃私语的交头接耳,旁观席上镁光灯闪耀的咔嚓声都像是变成了背景,只有他们胶着的眼神,才是穿越了时光的永恒。

  在那边朝着她伸出手来,穿着正式的燕尾服,打着领带和皮鞋珵亮的男人比她曾经在报纸照片上见过的更加英俊,一身黑色的西装仿佛是掩去了他身上以十年沙场生涯铸就的戾气和血勇,在这一刻看上去,清俊温雅的和她前世见过的那些绅士们几乎没有太大的区别---在他们对视的这一刻,时光仿佛交错,穿越了百年时空,让人无法分清是幻是真。

  这是哪怕在瞿凝前世,都会被无数女子羡慕的婚礼。

  这个立在神坛面前,面容俊朗身材挺拔,几乎可以称作郎艳独绝,世无其二一般的新郎,也是无论任何女人,怕都会一见就迷恋上的男子。哪怕心知肚明这场婚礼背后的意义,白色婚纱真正的含义,甚至是他西装领带里想表达的政治倾向,瞿凝却依旧觉得,自己的目光很难从他脸上真正挪开。

  新郎的唇角微不可见的弯了一弯,瞿凝便像是被他的笑容无端迷惑,鬼使神差一般顺着他的意思被他牢牢牵住了手,两人手挽着手,以一种极端亲密的契合态度在神坛前立定,一起转头对上了十字架上高高钉着却慈悲的看着世人的耶稣,和满面笑容的看着这对新人的神父。这场婚礼,是神前的见证,但看着他们的却不只是神,更重要的是台下一眼望去中西驳杂的宾客,但以西方人为主的客人们---各国的使节和他们的夫人,大商人和一些有着爵位的国外来宾,还有新郎曾经留学时候的同窗好友。

  瞿凝垂下了眸子,她的心随着渐渐淡去的音乐声平静了下来。等到终于静了心,她这才感觉到自己被牵着的手传来源源不断的温暖和隐隐的湿意,那男人的指尖竟是也有微微细汗渗出---看来这个男人,并不像他表面上看去的那么镇定和淡然。

  这很好。她在心里说。最少,我不是唯一一个在紧张的人。

  神父看着他们立定了,而底下一度交头接耳的,或穿西式晚礼服或穿长衫,彼此之间泾渭分明,语言并不互通,也并没有互相交流的宾客们也安静了下来。他清了清嗓子,伸手拿过了先前由小花童送来的对戒,分别递给了新人,笑眯眯的看着他们互相将戒指戴上了无名指。

  然后,金发碧眼的牧师拿起了神坛上供着的圣经,开始了誓词。

  牧师的开场白,比瞿凝前世听过的略长一些,但似乎也更有诚意。

  “各位来宾,我们今天欢聚在这里,一起来参加唐终先生和瞿凝小姐的婚礼。婚姻是爱情和相互信任的升华。它不仅需要双方一生一世的相爱,更需要一生一世的相互信赖。今天唐终和瞿凝将在这里向大家庄严宣告他们向对方的爱情和信任的承诺。”

  牧师转向两人,敛去了和善的笑容,严肃的说道:“唐终和瞿凝,现在请你们向在座的宣告你们结婚的心愿。”

  稍稍一顿,转向新郎:“唐终,你是否愿意娶瞿凝作为你的妻子你是否愿意无论是顺境或逆境,富裕或贫穷,健康或疾病,快乐或忧愁,你都将毫无保留地爱她,对她忠诚直到永远。”

  唐少帅毫不犹豫,语调沉沉:“我愿意。”

  牧师褐色的眼睛转而看向了新娘:“瞿凝,你是否愿意嫁给唐终作为他的妻子你是否愿意无论是顺境或逆境,富裕或贫穷,健康或疾病,快乐或忧愁,你都将毫无保留地爱他,对他忠诚直到永远”

  毫无保留的相爱,永远的忠诚。

  发了誓言,就能做到么?

  这世上最不可信的就是誓言,最容易被撕毁的,就是承诺。何况,自己要嫁给的这个男子,不仅仅是一个军人,还是一个有野心的政客。在这个本来就充满了变乱和战争的年代里,人心易变,世事难料。

  这一刻的誓言,又到底能维持多久呢?

  尽管,以她今日之后的身份,不管是否必须在此起誓,她都必然,也必须对这个男人忠诚。

  所以誓约真正束缚住的,其实只有她一个人而已。

  多么不公平,又多么可笑。

  瞿凝的唇角带着几分轻嘲微微勾起,声音淡了下来:“我愿意。”

  “那么现在,我宣布,唐终和瞿凝结为夫妻。现在,新娘和新郎可以亲吻对方了。”

  瞿凝垂下了眼眸,神态安静的等待着这个契约之吻。

  唐终慢慢伸手过去,一点点缓缓揭起了她脸上桃花形的的镂空面纱,深深注视着面前他娇嫩美丽的新娘:她很美,也出乎他意料的适合这件白纱。

  白色的婚纱是他亲手挑的,也是他之后亲自指挥着人赶做的。

  但真正看见婚纱穿在她身上,她缓缓朝着他走过来的那一刻,他才感觉到,这件婚纱被她穿活了。

  他自己也没想到,这套衣服穿在她身上的就感觉竟会这样好。

  也许在今日之后,那些照片在报纸上刊登之后,她就会开始引领这一个时代的风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