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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节(1 / 2)





  赵华缨抱着肚子,心满意足的想了一会儿,正想吩咐人去备点水果,就觉肚子一疼:“来人,快去叫产婆来!我怕是要生了!”

  她这样一喊,四下里的侍女婆子登时紧张起来,有忙着准备东西的,也有去喊产婆的,还有去通知七王与恪太妃的,一时间鸡飞狗跳。

  赵华缨是头一胎,只觉疼的厉害,甚至于有些站不稳了,一侧的嬷嬷将她搀到了床上,等候着产婆的到来。

  她下意识的摸着肚子,叫自己想象着儿子出生之后的喜悦,暂时忽视掉此刻难忍的疼痛。

  产婆到的很快,一入内,便先去看产妇了,伸手探了探,心里就有了底:“侧妃还是先用些东西吧,免得待会没力气。”

  周遭侍奉的嬷嬷都是有经验的,一听产婆这样说,心就不由自主的沉了沉,又不敢叫赵华缨知道,只笑着恭喜,又去准备吃的东西。

  赵华缨只当是要积蓄力气,也没多想,等吃完之后,硬生生熬了两个时辰,只觉自己整个人似乎都要活生生疼死,即将失去意识了。

  更加叫她心慌的是,她听见两个产婆在低语:“怎么办啊,羊水都快要流干了,再这样下去,岂不是母子两个都……”

  其中一个产婆定了主意:“去问问太妃和王爷,究竟是保大还是保小。”

  赵华缨一听她这样说,心底霎时间一片荒凉,也不知是哪里来的力气,就开始大声叫嚷:“保大!保大!”

  只可惜,她的话并不被产婆所接受。

  恪太妃对于七王世子为何重病心知肚明,却也没有插手,毕竟赵华缨也是娘家侄女,生了孩子同她更加亲近些。

  可到了眼下,问娘家侄女跟孙子要保哪个,简直是连想都不需要想。

  七王骨子里就是多情的,可女人他有很多,孩子却只有一个,还是病歪歪的,眼看要不行了,他当然知道应该如何决断。

  赵华缨气喘吁吁的躺在床上,就见那个可以主宰她命运的产婆进来了,沉声吩咐道:“保小。”

  听到这答案的一瞬间,她的心都死了。

  这群畜生,简直是烂了心肝!

  不,她不能死,最起码,不能因为这个而死!

  咬紧牙根,她猛地迸发出一股力气来,脑子一片空白时,就觉有什么自下身滑了出去,随即就是婴儿的弱弱哭声。

  几个产婆也松一口气,笑吟吟的抱起孩子,套话张口就来:“恭喜侧妃,您生了一位……”

  看一眼抱着的小婴儿,那产婆脸色微顿,又继续道:“一位姑娘。”

  虽说无论男女,她们都能得到赏钱,可任谁都知道,生男得到的赏钱,必然是比生女多的,也难怪这产婆笑意不似刚才那么深了。

  “姑娘?”赵华缨受了这么久的罪,痛的脸色惨白,声音却不低:“——是个女孩子?”

  听了这消息,外头守着的恪太妃与七王也是难掩失望,七王好歹还进去看了看新生的女儿,恪太妃却是瞧也不瞧,径直离去了。

  季斐斐懒洋洋的躺在塌上,听闻赵华缨生了女儿,当即咯咯笑了出来:“前一阵子,看她那样得意,我还当会生个儿子呢,谁知竟是个丫头,活该!”

  两人几乎同时入府,季斐斐还要更得宠些,到头来却是赵华缨先有身孕,难怪她心中不平。

  此刻得知对头生女,心中的石头也就落下了。

  并不仅仅是她欢喜,季家人知晓此事,也是跟着欢喜。

  晚膳的时候,季夫人喝一口女儿送过来的菌子熬的汤,笑的脸上的褶子都深了几分:“我早就说过,赵家的那个是没福气的,哪里比得上我们斐斐。”

  季家家主也是点头,颇为赞许的样子:“她的福气,还在后头呢。”

  “谁说不是,”季夫人笑的开怀,又看向一边的秋氏:“你也八个月了,眼看着就要生,可要争气些才是。”

  秋氏勉强应了一声,没有出声。

  知晓自己可以嫁进大家,秋氏本是满心欢喜的,但等元城长公主跟她说开,她心里便只剩了恐惧。

  腹中的孩子固然是她的亲生骨肉,却也是她的催命符,虽然一日日安泰的大了,却叫秋氏如何欢喜的起来?

  她很想安慰自己,说那日元城长公主说的都是假的,都是她出于嫉妒而编造的谎言,可是当她战战兢兢的去问季夫人时,却被含糊着送回了自己院子。

  从那时候起,她的心就凉了。

  倘若元城长公主说的是假的,季夫人为何不敢反驳?

  摸着自己日渐隆起的肚子,她什么心思也没有了,只有恐惧一日一日的加深,像是在亲眼看着死亡的临近。

  可是没办法,她也不敢打掉这个孩子。

  秋氏不是蠢得冒泡,她心里明白,若是她自己打掉了这个孩子,只怕马上就得跟着死。

  季家尽管落魄,想要收拾一个她,却是轻而易举。

  一连这些日子下来,她面上的红晕都没了,连人也清减许多,挺起的肚子搭配着这样的身子,委实是有些怪异。

  季明英对她还有几分怜爱,却也不敢违逆皇帝的意思,只好在她生命的最后,格外的对她好些。

  亲自为她盛了汤,他温声道:“你有身孕,多喝些。”

  秋氏笑的像是在哭:“谢谢夫君。”

  季明英见她如此,心中愈发怜爱不舍,再去看身边的元城长公主,不免皱起眉头来,顿了一顿才道:“斐斐送了菌子过来,你怎么不肯用?总不至于这样小气,还在记恨吧?”

  “她算个什么东西,也值得我记恨。”

  元城长公主拿帕子擦了擦唇,终于抬头一笑:“我也很奇怪,明明是有毒的东西,你们怎么一点儿都不惜命,抢着要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