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鸟与荆棘第22节(2 / 2)


  “那个律师叫什么?”

  马会长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李彦诺。木子李,颜料的颜去掉页,承诺的诺。怎么了?”

  三个字被一个接着一个掰开了、揉碎了,落尽廖维鸣耳朵里。

  “没什么,我知道了,谢谢您。”廖维鸣笑着挂断了电话。

  此刻车窗玻璃被暴雨击打,溅满水痕。雨渍直挺挺往下坠落,拉出一条条哭泣的泪线。

  大概是刚刚淋了雨的缘故,温梦早上打好的完美领结此刻有点变形。湿乎乎的贴在廖维鸣脖子上,勒的人喘不上来气。

  男人随手把领带扯了下来,扔在了副驾驶位上,发动了汽车。

  第19章 chapter 18  【修】“那你呢……

  展馆里。

  “您二位也太有缘分了, 看个画都能遇上同学。”杨女士听了刚刚温梦和李彦诺的对话,不禁笑起来。

  温梦试图跟着露出一个微笑。只是嘴角扬起时牵扯神经,看上去多少有点僵硬。

  李彦诺将视线从她脸上移开, 言简意赅的把话题引到正事上面去:“目前这幅《夏归》还是走常规拍卖流程吗?”

  杨女士点了点头:“对。”

  “已经有人询价了?”

  “当然,不过具体多少我不能透露。可以说的是, 不止一个。”杨女士显得很有信心。一只手握拳, 朝另一只摊开的掌心上砸下去,做出个一锤定音的姿势, “《春潮》都能拍出880万,这一幅我们预计一定会更高些, 翻倍都不止。”

  温梦回过神, 从这句话里面嗅出些有价值的信息。专业性短暂的战胜了复杂的情绪, 她拉开挎包,从里面拿出录音笔:“能不能麻烦您展开讲一讲原因?”

  “根据我们目前拿到的资料,还有鉴定中心给出的鉴定, 《夏归》是王老先生去世前创作的最后一副作品。时间比《春潮》要晚上几乎整整一年, 无论是技法还是题材都更加成熟。最重要的是——”

  杨女士走得离画近些, 特意指给温梦:“您看这里。”

  刚刚在审视这幅画的时候, 温梦的注意力几乎全部被图中的燕子和砖瓦所吸引。观感太过震撼, 根本顾不上细察其他的地方。

  而眼下顺着杨女士指着的方向看过去, 她才发现落款处有些玄机。

  根据温梦先前的了解, 王宁德似乎没有盖闲章的习惯。除了平铺直叙写下名字,偶尔他连日期都不会标注。

  但这幅画有些不同。

  落款处紧挨着“王宁德”名字的地方,竟然还画着一朵梅花。而且用的不是黑白水墨,是细调的殷红。梅花形制很小,没有指甲盖大。不过姿态栩栩如生,乍一看, 倒像是宣纸里渗出的一滴血。

  “是不是很特别?”杨女士说,“开在夏日里的一朵雪梅。”

  确实很有话题性。

  温梦征得同意之后,给那朵梅花拍了照片。她隐隐觉得有什么故事就藏在纸张下面、就躲在那滴红色里。可她缺少一把剪刀,豁不破这页纸,解不开这个谜题。

  而在她思考的功夫里,李彦诺继续和杨女士交谈着,无非是些关于竞拍的问题。

  温梦听了一耳朵,思路又转到专题上。干脆借步从展品存放室里出去,到信号比较好的展厅c区给小常打了个电话。

  “梦姐,有进展吗?”对面马上就把电话接起来了。

  而等温梦把刚刚的发现一说,电话那头炸开了:“卧槽,这不是迷雾剧场的剧情吗!《一副国画背后,竟然隐藏着这样的秘密,是凶杀,还是……》”

  温梦无奈的打断了他:“你少看点网剧,行不行。”

  小常“嘿嘿”的乐了:“遵命。不开玩笑了,说正事。我这边目前整理之后……”

  交谈中,嗡。

  温梦的手机短暂的震了一下。电话那头的小常也听见了,停下讲述:“梦姐,是不是有人找你?”

  “应该是条微信。没事,你先说吧,我一会儿再看。”

  “行。”初入职场的年轻人总是热情充沛,小常又兴致勃勃的说了起来。

  天上的云聚集成团,在聊工作的时间里,云变成了雨。透过展厅的窗户,能看到水漫的到处都是。

  温梦把手机夹在脖子上,腾出手开始在包里找起雨伞来。一通翻过之后,得出一个结论。

  伞还在家里。

  所谓屋漏偏逢连夜雨,不仅伞没找到,电话打到一半时,小常的声音随着短暂的“嘟”声一起消失了。

  ——手机没电了。

  温梦拍了拍黑漆漆的屏幕,实在没办法,只能返回展品存放室。

  正赶上李彦诺那边的谈话,也刚好结束。

  “充电宝?”杨女士在听见温梦的问题之后,摸了摸口袋,抱歉的说,“不好意思,我今天也没带。存包处那边原本可以借,但是您也看见了,现在还在装修呢。”

  没有手机,就打不了车。而没有雨伞,就连跑去地铁站也成了一项挑战。看来只有等了,等雨停了再走。可这么大的雨,什么时候能停呢?

  温梦情不自禁皱起眉头,犹豫要不要借一下手机,给廖维鸣打个电话算了。

  也是在这个时候。

  她突然听见李彦诺说:“我开车了,可以送你。”

  对方语调平淡,甚至听上去有那么一点冷。内容却是热心的,就好像初见时用纸巾把自行车后座的水擦去,要载她去附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