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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戟_58(2 / 2)

  此起彼伏的呼唤声让他慢慢从迷蒙中走出来。慕枕流看着一张张似曾相识又模糊不清的面容,颤声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其他人看他懵懂无知的样子,从不约而同的惊愕慢慢地丰富多彩起来,有嘲讽,有怜悯,有幸灾乐祸,有同病相怜,然而不管什么表情,蕴藏在眼底的却都是深深的绝望。

  一个老者颤巍巍地站起来。

  慕枕流认识他。他是恩师贴身侍卫的叔父,因年老无依,上京寻亲,恩师将安排在京师一个七品官的家中做管家,没想到竟然会在这里。

  老者满怀希冀地看着他:“慕公子,你为何到京师来?”

  这个问题好似撕开了一个口子,让其他人在绝望中看到了希望,一个个大呼小叫起来。

  “是啊,慕枕流,你不是去了平波城吗?”

  “是沈阁主让你来的吗?”

  “沈阁主对你说了什么?”

  “住口!”衙役用力地敲打着牢房的铁栏,“谁再多说一句,就单独关起来说个痛快!”

  看着以前不屑一顾的衙役趾高气扬的样子,众人都安静地露出愤恨之色。

  衙役冷笑一声,看了背对自己笔直站立的慕枕流,口气稍软:“你也是,快点找个地方坐下来,不许大声说话。”

  不许大声说话和不许说话显然是两种待遇,大多数人没有意识到,有几个却想到了,不由惊疑地看着慕枕流。

  慕枕流倒是没有多想。此时此刻,他仍未从恩师与瞿康云一起犯上作乱的打击中走出来,思绪紊乱得很,呆呆傻傻地走到了角落里,贴着墙壁,慢慢地滑坐下来。

  身边好似轻微地骚动了一下,一个声音轻柔地说:“你没事吧?”

  慕枕流身体一震,错愕地看过去,就见一张黑乎乎的脸正对着自己,眼中满是关怀。

  “葫芦……”

  “嘘。”胡秋水眼珠子朝旁边扫了。

  慕枕流头微微往后仰,靠在墙壁上,又冷又硬的触感让他从恍惚中回到现实。

  “你一个人上京的?没有遇到谢非是?”胡秋水小声问。

  “我们暂时分开了。”慕枕流已经明白谢非是离开自己,是方横斜调虎离山计,但这时候的他只有感激,没有丝毫不满。若是谢非是当时没有离开,一定会和衙役起冲突,到最后,只能是两个人一起陷入困境。“他们说恩师造反……到底是怎么回事?是谁陷害的?方横斜吗?”

  胡秋水眸光闪了闪,轻轻地摇摇头:“是真的。”

  慕枕流难以置信地睁大眼睛。

  难以置信。

  不止慕枕流,当沈正和与瞿康云派人半夜打开城门,放装备精良的长寿军入城时,城里的大多数人都觉得难以置信!

  那是沈正和和瞿康云啊!

  三朝元老!

  庄朝忠良的表率!

  他们怎么会反,又怎么能反?

  可是当长寿军跟在隆王身后,冲击皇城时,他们再不信也不能不信了。沈正和瞿康云买通了皇宫的太监,夜半打开皇城门。然而迎接他们的并不是惊慌失措的大内侍卫,而是严阵以待的千夜卫!

  那一夜,刀光剑影几乎照亮半边皇城,血流成河,尸骨堆山,身在局外,分不清谁是谁非,身在局中,看不明是敌是友,满心满眼的都是杀、杀、杀!

  正当两派人马杀得不可开交时,天机府出动了。

  方横斜击鼓,谢非是出鞘!

  原本战得旗鼓相当难分上下的两派人马面对谢非是这样的绝世高手,节节败退!

  66第六十六章 弹琴

  “什么?”慕枕流瞪大眼睛,“谢非是?不可能!”

  “怎么不可能?你们不是分开了吗?”

  “我们分开还不到一个时辰。”

  ……

  胡秋水也愣住了,半晌道:“或许是易容术?”

  就算是易容术,那个易容之人的武功必然也到了与谢非是相差无几的境界。当今世上,这样的高手屈指可数。

  胡秋水想到了贺孤峰,却想不通他为何要这么做。

  慕枕流想到了方横斜,还想到了他为何要这么做。若是谢非是那时候出现在京师,自然不能再“分身”与自己同路,盗宝戟的事也就属于子虚乌有了。之前那群要缉拿谢非是归案的卫兵,想来也是方横斜特意安排的吧。

  两人各有各的想法,都没有说出来。

  慕枕流道:“恩师……是怎么死的?”

  胡秋水脸色暗淡下来,许久才道:“我也不知道。”

  沈正和叫他走,她却没有走远,当夜,京师混战,城门大敞,她也趁机混入京师,却在这样庞大的战役中……无能为力。

  三派人马打得天昏地暗,一个个都杀红了眼,只知道挥舞着兵器前进,直到那一声声声嘶力竭的呐喊从喊杀声中突兀的响起——

  隆王伏诛!

  瞿康云伏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