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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2节(1 / 2)





  乘云也算是苦口婆心了,只是李持酒并没有想听得意思,反而推开他:“别烦我!”

  萧府门房里的人都看傻了,本以为镇远侯呆一会儿就走,谁知半个时辰过去了,人仍旧还在,已经有按捺不住的入内禀告了萧卓。

  萧卓闻讯很是诧异,又听门上说镇远侯并没有来拜会,更加摸不着头脑,虽隐约猜到或许跟“江雪”有关,但……这也未免太惊世骇俗了吧。

  正犹豫要不要请他进来说话,那管事的又道:“老爷,三爷临出门前曾吩咐,叫不许理会镇远侯,也不知是何意思。”

  萧卓听了这句,思忖半晌,便打消了请李持酒入内的念头,只叫人紧密盯着他。

  地上的雪,很快已经能没过人的脚了。

  乘云整个人几乎冻毙,哆哆嗦嗦的将要晕倒。

  就在这时候,萧府的角门“吱呀”一声,忽然开了。

  李持酒本站在旁边,闻声蓦地抬头,眼睛里透出了异样的光彩。

  但那光彩在看见人的刹那,又迅速的泯灭。

  面前站着的,是两个面相和蔼的老嬷嬷,却正是周老夫人房中的人。

  其中一人走了出来,欠身行礼道:“参见侯爷。”

  李持酒愣了愣:“呃……”

  老嬷嬷不疾不徐地说道:“我们老太太因知道了,便叫奴婢们来转告镇远侯,听说侯爷年后就要出京戍边,正是保养身体为国效力的时候,如今风大雪重的,若是身体有个好歹岂不白白辜负了一生的豪气,还请侯爷以此为念,及早回府。”

  李持酒默默地听她说完,目光所及,是满地的苍白雪色。

  乘云在他身后本将是冻死的边缘了,听了这几句,不知为何缓过一口气儿来,便不顾一切的冲过来叫道:“我们侯爷为什么在这里,你们难道不明白?——我只问你我们少奶奶知不知道侯爷在这儿等了她半天了!就算现在和离了、要嫁给别人了,可一日夫妻百日恩,侯爷立刻出京到危险的地方去……好歹也要念念旧情,怎么就眼睁睁的看着他……”

  话未说完,就听李持酒沉声道:“你还不住嘴。”

  乘云的泪立刻涌了出来,他抬手擦擦眼睛,噗地跪在地上哭道:“侯爷……都是我这该死的没用!当初我要没把和离书……”

  “行了!”李持酒打断了他的哽咽,“没用的话提了做什么。”

  乘云爬到他跟前抱住他的腿,越发哭道:“侯爷,您、您索性打死我吧。”

  两个老嬷嬷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她们是老太太身边的人,心肠慈软,看见李持酒披霜戴雪的也有些不忍心。

  正在这时侯,忽然间听到有个声音淡淡地响起:“这里怎么了?”

  原来是一顶黑色的轿子沿着长街而来,缓缓在旁边停了下来。

  李持酒听见这个声音,不用看就知道轿子里的是何人。

  果不其然,旁边林泉撑伞,金鱼儿掀起轿帘,一身狐裘大氅的李衾微微躬身走了出来。

  李持酒看见他,知道李衾是来萧府的,人家跟自己不一样,李尚书是萧府的座上宾,自然有无数人争着请他入内。

  他的嘴里有点儿泛苦,便砸了砸舌头,啐了一口冷气儿,面上偏笑起来,道:“原来是李大人,这儿距离萧府大门还有一段路呢,李大人怎么就下来了,还是特意来看我的笑话的?”

  高墙之外,皑皑白雪,两个人目光相对,一个渊渟岳峙,气质是静水流深,不动不摇。一个却飞扬不羁,像是自阴云密布中错漏了的一点太阳之光裹着烈风。

  第82章

  李衾把双手揣在袖中, 听了镇远侯这句,却仍是淡淡然不以为意的,反而问道:“大冷的天, 你在这里做什么?”

  林泉把伞擎的高高的替李衾遮着雪, 伞下的光线本有些黯淡, 幸而有地上的雪色反光,但面前这张脸仍是更多了几许凝重,眸色也越发深沉了。

  “回大人,”李持酒见李衾不理自己的那句话, 便道:“我是闲着没事儿, 在这里溜达溜达。”

  眼见李衾眉峰一动, 似不以为然,李持酒却又嗤的笑了:“其实我在这儿做什么,大人您当然知道,当面问就没意思了。”

  这会儿乘云因见李衾头顶有伞, 便不甘示弱的过来, 哆哆嗦嗦地也要给李持酒撑伞, 他在雪地里半天了, 手脚都冻僵了, 动作很不灵便,好似随时都要跌倒。

  倒是金鱼看见他脸红鼻子青的,就默默地走到身旁帮他把伞举了起来。

  李持酒却把他们两个一推,道:“说了不必,我没那么娇贵。”

  忽然一声叹息, 是李衾说道:“我却有些不懂你了,当初不要的是你,如今又何必再回头恋恋不舍的,镇远侯,这本不是你的脾气吧。”

  李持酒点点头道:“这本来的确不是我的脾气,大人看我向来是很准的。不过……我跟她前脚才和离,后脚大人就要再娶,这好像也不是大人您的作风啊。”

  两个人的身量是差不多的,又都是习武之人,行伍出身,同样的身量端直,只是因为年纪跟身份的缘故,李持酒略显得纤薄挺拔些,而李衾则偏于端方沉稳。

  他们两个目光相对,仿佛透过双眸将对方的心思看的明白清澈。

  终于李衾一笑道:“是啊,我跟镇远侯所做的事情,都有些超出常理。可毕竟也有本质的区别,比如镇远侯你是舍手了,而我正好相反。”

  雪从天而降,纷纷扬扬地落在镇远侯的头上,肩上,有点像是一尊雕像。

  像是怕雪太轻了压不倒李持酒,李衾道:“你还记得当时在岁寒庵,你跟我说的话吗?”

  镇远侯额上的一点残雪抖落下来,挂在他的浓眉上,又很快化成雪水。

  李衾默默看着他:“我还记得,你呢?”

  李持酒当然也不会忘记,甚至记忆鲜明。

  他知道为什么此刻李衾会故意提起这件事。

  李衾的确是来羞辱他的吧,或者炫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