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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节(2 / 2)


  温柔敦厚如我,此刻也忍不住手痒痒,很想掰开这家伙的脑壳看看里面都装了什么颠三倒四的东西。

  阿负突然收敛起吊儿郎当,正色问我:“你师兄怎么会没有内丹?”

  我心头一凛,再不敢怀疑阿负是个江湖骗子,“你……你怎么知道他的内丹没了?”

  阿负笑道:“没点本事,我如何给人医病。”

  我迟疑片刻,对阿负说道:“他的内丹不小心丢了。”

  阿负勾起眉毛饶有兴致的看了我一眼,笑着说道:“有趣有趣,怎么丢的?”

  “这个……这个……”

  如此直逼灵魂的问题,着实令我无言以对。

  阿负终于有了一回眼力价,瞧着我着实为难便换了个话题,“他身体被一股外来的灵力撑着,这灵力虽颇有几分厉害,但也颇有几分不善,你可知他身上的灵力从何而来?”

  我如实答道:“他母后给他的。”

  阿负微微一怔:“母后?

  我瞧着他一脸讶异,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母后这种娘亲不是谁都有的,目前三界之内也就是天帝家,人皇家,还有妖王家的小崽子们有这个品种的娘亲。

  我有些懊悔自己说话不走脑子了,星沉失掉内丹的事里里外外没几个人知道,此事虽是星沉的私事,但白芷仙君上回说过,紫微宫的事便是天族的事,星沉一颗内丹关乎他迟迟不肯现身的佐命神兽,而他的佐命神兽又关乎紫微宫下一任帝尊的人选,若是被人知道了紫微宫三殿下的内丹丢了,不知会在天界掀起什么样的波澜。

  我陡然间觉得肚子里这颗内丹无比沉重,好不容易淡却的愧疚卷土重来,大有一巴掌将我打回原形的熊熊气焰。

  我垂下头慌忙搪塞:“娘亲,娘亲……他娘亲给他的。”

  第61章 师兄什么时候醒

  阿负的眼力价好似昙花一现,此刻又恢复成了一根如假包换的实心棒槌,追着我不依不饶的问道:“什么人管自己娘亲叫母后,娉娉,你这个师兄怕不是天族贵胄吧?”

  我讪讪道:“什……什么天族贵胄,哪有的事。”

  阿负却不肯被我这么轻易的搪塞过去,他犀利的说道:“你方才是无心说漏了嘴,现在遮掩已经来不及了,你若想要我尽心尽力救治他,便要跟我说实话。”

  我见实难搪塞过去,只好拜托他不要将星沉的身份说给别人听,阿负笑道:“我一个行走江湖的破落郎中,就算说给别人听,又有谁信呢?”

  我这才稍稍放下心来,如实说道:“我师兄是紫微宫的三殿下,名叫星沉。”

  阿负转过头,饶有兴致的盯着星沉看了半晌,我心中十分忐忑,见他始终不发一言,便忍不住问道:“我师兄到底是怎么了?”

  阿负淡淡笑道:“无妨,他这几日是不是大动过灵力。”

  我点点头,“前日出入过一个厉害的结界,自那以后就显出些疲态,我当时没有注意到……”

  阿负说道:“他身上的灵力本就不是他的,用得过猛造成了反噬,睡上几日自然就醒了。”

  我不放心的问:“不用吃些药,或是给他补点灵力什么的吗?”

  阿负说道:“可以吃几贴进补的汤药,灵力嘛,通常情况亏什么补什么,一般人灵力消耗过多,输些灵力自然好得立竿见影,但你师兄身上的灵力有些奇怪,虽也能护他周全为他所用,但我细查之后发觉,这一股外来的灵力并未服服帖帖化入他奇经八脉,反倒更似虎视眈眈监守着他,说得耸人听闻一些,这些灵力今日让他活,明日便可能让他死,只看给他灵力的人高兴怎样。”

  我喃喃:“可这灵力是他母后给的啊……”

  这话没说出口前,我还不甚害怕,刚刚说出口,我一颗心便好似悬在了刀尖上。

  是啊,这灵力是他母后给的啊,那个疯疯癫癫的女人究竟想做什么。

  我慌忙问:“阿负,这灵力能不要吗?”

  阿负意味深长看了我一眼:“当初这股灵力入体,是因他骤失内丹的缘故吧……”

  我点点头。

  阿负淡淡笑道:“其实丢失内丹也不止一种法子可以保命,就算保命也无需这样强大的灵力,你师兄丢失内丹之时灵海枯竭,突然满满注入一股强大的外来灵力,不但很难被他自己的灵海吸纳,而且还会形成一种强大的禁锢,说白了就是那灵力他不但控制不了,反而容易受那灵力的挟制,故而现在只能让他自己慢慢恢复,若我给他输一些自己的灵力,不但救不了他,反而会惊动盘踞在他体内的灵力,更让他遭罪。”

  阿负停下来,似是咂摸了一遍自己的话,继而神秘兮兮的问道:“所以娉娉,你确定给他灵力的是他母后,不是他仇家?”

  我被他说的心神不宁,喃喃道:“怎……怎么会,她定然是护子心切吧……”

  说完我自己都不甚相信。

  我突然想起什么,一边反驳阿负,一边试图宽慰自己:“白芷,白芷仙君也晓得此事,他是神医,都没说过我师兄母后这么做有什么不妥,难道你比神医还要厉害。

  阿负一脸不屑:“我还道你说的是谁,白芷那个老骗子啊,也就治个头疼脑热,紫微宫怎么找这么个庸医,图便宜还是怎么回事,银子不够使了吗?九重天上精通医道和炼丹之术的多不胜数,哪个不比他强?

  我哑然,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同行相轻?

  “那,那现在怎么办?”

  我喃喃的问。

  阿负说道:“耐心等待便是。”

  我于是耐心等了一日一夜,白天闲来无事,跑去街上走马观花一圈,买回一只不苟言笑的小泥人放在星沉枕边,越瞧那小人儿脸上睥睨无双的表情与某人就越是神似。

  夜里我学着他照顾我时的样子,抓了条薄被子批在身上,掇了把小椅子坐在床前,借着一豆油灯闲翻两页从阿负那里借来的书。

  无奈我找错了消遣,没看几个字就无聊的一头扎在床沿上睡了过去,可能是日间有所忧思,睡着了便开始噩梦连连,起初仍是梦到小七,后来又梦到星沉在我面前化成了无数晶莹的碎片,风一吹便消失不见了,我醒来时发现自己哽咽的厉害,被子洇湿了一大片。

  我见星沉左右还是不醒,又跑去街上闲晃半日,买回一盆含苞欲放的水仙搁在窗台。

  傍晚时楼下路过一个卖糖葫芦的,我跑下楼买回来一大捧插在花瓶里,剔透的冰糖外壳裹着红艳艳的圆果子,比一大束怒放的腊梅还要抢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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