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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节(2 / 2)


  聂恒宪眉头紧锁,看向人群的时候,总好像能透过那些人,看到另外一个人一般。

  此时的聂恒宗,却早都离开宁王府了。至于理由,乃是被人暗害,饮了春/药,要赶紧找太医医治。

  聂恒宗很少参加宴席,像这种能将公子姑娘们聚得如此全的,满京城除了宁王府,也没有哪家了。

  高昌平劝聂恒宪不要错过此次机会,既然皇帝不松口,他就要想法子将自己与唐明月凑对,更重要的是,要将聂恒宗跟韩芷柔凑在一起。

  原本聂恒宪是不屑于做这些事的,可是他被唐明月的无视给刺激到了。在唐明月拒绝他的玉钗之后,聂恒宪突然想看看,她被自己压在身下时,该是何等的表情。

  要说聂恒宪,可能没有太多的智慧,可是论阴狠跟不要脸,却是很多人所不能及的。他不长脑子的时候,的确是做事不计后果。

  可惜他一切都算计好了,连人都安插好了,却忽略了聂恒宗的能力。聂恒宗一早就察觉了他的计谋,反将了他一军,将他同韩芷柔凑在了一处。不止如此,聂恒宗还准备去宫里,要永平帝给他找太医解毒。

  聂恒宗不管永平帝是否完全相信他,也不管永平帝知道了聂恒宪的事情之后要如何想,会不会怀疑是他所为,左右他也做出了牺牲,中了春/药,永平帝若是不傻,总不会将事情都扣到他的头上。

  自始至终毫无准备却将人算计了的,也就只有唐明月了。香儿得了嘱咐要看好唐明月,可是唐明月却是一丝风声都不知道,便将那丫鬟给收拾了。

  原来第一个茶杯香儿接住之后,那丫鬟给唐明月的第二杯茶水里混了春/药,只等唐明月不舒服了便假意带她离开,带到指定的位置。可谁想唐明月竟出其不意的叫她将茶饮了,导致她自己迫于香儿的能力,不得不饮下掺了东西的茶水,还将事情闹大,老老实实被宁王府的人带走了。

  还真是恶人自有天收了。

  第45章

  聂恒宗见到永平帝的时候, 面上红得好似能滴出血来。永平帝一见就知道不对劲, 聂恒宗只说了一句“父皇救救儿臣”便晕了过去。

  永平帝连忙宣太医, 又着人把聂恒宗抬进内室,亲自守在床边。聂恒宗之所以会晕过去,概因他拼命压制那药劲儿,火气散不出去,生生就憋得晕了过去。

  太医一到便立时诊断出来了, 永平帝皱着眉头让太医给聂恒宗医治, 转而叫了常顺进来问话。

  常顺的表情十分凄苦,聂恒宗从何处来永平帝清楚, 他便只叙述过程, “回禀陛下,五殿下饮了一杯茶, 片刻后觉得浑身发热,身上难受,他不知该如何是好,想着在宁王府竟还有人陷害,又想到前次遇刺,他不知背后是何人主使,必要寻了陛下才能替他做主。求陛下为五殿下做主啊!”

  永平帝的眉头依旧没有舒展,“你可知道你家殿下因何缘故才有如此症状?”

  “奴才也不知殿下中了何毒, 让他如此难受。”常顺一脸茫然,只做不知。

  常顺的表情并看不出作伪,连永平帝这样的老狐狸都被他骗了。虽是语气不善, 还是将原因跟常顺说了。

  永平帝话音未落,便见常顺的脸也红了,他吱唔了半天,在永平帝耐心告罄之前,常顺才嗫嚅出声,“五殿下,五殿下如今还是童子身,不知此事,不知此事也属正常,请陛下明查。”

  中个春/药就跑到宫中来找他,永平帝十分怀疑聂恒宗的目的,可待常顺说完缘由,连永平帝都有些发愣。聂恒宗虽说尚未娶妻,毕竟已经二十岁了,竟还是童子身,这让阅人无数的永平帝如何能不吃惊。

  “府中没有教导人事的宫女?”永平帝如今还未听说聂恒宪与韩芷柔的事,心情并没有十分差,还有心情问常顺这些事。

  常顺的脸自始至终都带着不好意思,永平帝这话又不好回,他觉着如何回答都是错的,只是皇帝问话又不能不回,只得灵机一动说道:“那倒是有的,只是她们做了错事,惹了殿下不喜,殿下说宁缺毋滥,不能随便要人。”

  宫中教导人事的宫女一般都是各个妃嫔给自己儿子找的,姚皇后怎么也不会落下这事。历来长者赐不敢辞,常顺不能说聂恒宗压根不感兴趣,更不能说他为唐明月守身如玉,压根不想找别人,便只能说宫女做了错事。

  这理由没毛病,皇子可以不缺女人,可是人家宁缺毋滥,没碰到合适的不想随便找人,谁也说不出什么来。

  永平帝点点头,没说什么便叫常顺下去了。聂恒宗还未醒过来,便有人来报聂恒宪与韩芷柔之事,永平帝一听立时血气上涌,险些晕过去。

  而此时宁王府中,宁王也是气得火冒三丈。被宁王妃押起来的丫鬟禁不住药物发作的痛苦,又加上宁王府自有审人的手段,她实在招架不住便招了,只是她说的却不是实话。

  宁王已经了解了事情经过,自然推测得出此事不是聂恒宗所为,他一气之下叫了十几个家丁到那丫鬟身旁,问她肯不肯说出真相,若是她肯,便保证她的安全,若是不肯,便让她尝尝解药的滋味。

  那丫鬟难受得要死,看着那围了一圈儿的人,生怕自己清白不保,终于招了。

  要说宁王有什么软肋,那便是宁王妃跟他的一双子女了,聂恒宪为了一己之私,搅和了他儿子女儿的生辰宴,又给他扔下这么个烂摊子,他实在是意难平。

  想起宫中那位皇兄的脾性,又想想他对聂恒宪的看重,宁王干脆先下手为强,先进宫去找永平帝告状了。

  聂恒宪的计谋没有按着自己计划的来,心中实在不快。只他没想到安排在唐明月那边的丫鬟竟出了那样的岔头,最后还受不住将他卖了出去。能叫他分配这样任务的下人,自然是悉心□□过的,只他不曾想,他底下这些人的忠心竟然如此不堪。

  永平帝先是被聂恒宪与韩芷柔之事气得够呛,后又有宁王进宫告状,宁王哭哭啼啼的,在他面前一丝王爷的体面也不要,一直叫他做主,直弄得永平帝脑仁儿疼。他心中清楚,宁王哭过之后,韩来明必然也会来找他做主。

  宁王忆往昔、说曾经,又哭诉他王府的体面,嘴上虽是不说聂恒宪一个错字,可是那意思实在太明了不过,又说聂恒宪是如何恼怒种种,说到最后也让永平帝明白了事情的经过。

  细细咂摸过后,永平帝竟真的明了了,聂恒宪的目标是唐明月,不止如此,他还要撮合聂恒宗与韩芷柔,如此一来,他不用承受韩来明的愤怒,又能将唐明月弄回府里。只是永平帝实在不明白,聂恒宪为何要撮合聂恒宗与韩芷柔。

  韩来明在朝中可谓只手遮天,永平帝这个皇帝都要让他三分。历来皇帝与权臣的关系就没那么简单,早年永平帝多指望韩来明,如今一手将人扶持起来,他掌控起来倒有些力不从心了。

  永平帝眼眸微眯,心中暗惊,难道老六知道了他的打算?

  “堂堂亲王,哭哭啼啼成什么样子,朕知道你爱重王妃与子女,可也断不至于如此,老六犯了错,朕自然会罚他,可此事也不宜宣扬出去,毕竟是皇家颜面。”永平帝给了宁王态度,又表明自己的意思,“韩来明那里,自有朕去压着,他找不到你头上。”

  宁王的意图基本得到了满足,也适时收住了情绪跪地谢恩,“臣弟多谢皇兄体恤。”

  子女都大了,倒过不着安生日子,永平帝十分苦恼,看着宁王也烦,既已表明态度,便挥挥手把他撵走了。永平帝看着宁王的背影,十分苦闷的叹了一口气,往后殿去了。

  人还未到丹房,便听到里面传来声音,永平帝下意识停下来,听里头玄机子与小徒弟的对话。

  “师父,陛下问您该选哪个皇子继位,您为何总是不说,这点天机,连徒儿都能勘破。”玄机子的小徒弟年岁不大,说出的话还带了一丝孩子气。

  玄机子看着他摇摇头,“我们修道之人,做人不能太耿直,陛下心中的继位人选,不是咱们勘破的那位,说了也是惹得陛下不快,又为何要说呢?许多时候,天机不可泄露,是谁的不会更改,陛下自己会勘破的。”

  仙风道骨的玄机子,说起话来总是更令人信服,小徒弟好似明白了,又好似没太明白,却到底点点头,接着干活儿了。

  玄机子看向永平帝停留的方位,笑一笑不做声,继续打坐。该他说的话他已经说了,至于日后如何,便不是他能管的了。

  永平帝愣在那里半晌没动,直到身后响起脚步声,他才折返了身子,往理政殿去了,若他料想的没错,韩来明也要来寻他了。

  回到理政殿,永平帝第一件事就是拟了圣旨,将聂恒宪的差事撸了,勒令他在府中好好反省,至于反省什么,永平帝倒是没说。

  只是他没想到,韩来明一直没有来寻他做主。永平帝不知韩来明与云家有旧怨,自然不知韩来明此时要气疯了,他哪有心思寻永平帝给他做主,他恨不得将聂恒宪给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