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争臣扶良_4(1 / 2)





  朝阳晃眼,让久居深院里的人难以适应。

  扶良抚上心口,原来,他的悲欢已然不属于他自己一人了。

  他背负着的,有父亲生前的夙愿和无辜仆从的怨恨。

  前路渺茫——

  丞相府邸,主人已殁,仅剩旧物。

  倘若是旁人一定不会再回府邸,自投罗网。

  然,扶良揭下碍眼的封条,正高立于幽冷的长亭之上远瞩,描摹昔日扶氏一族繁盛的景象。

  这里,有父亲的坚守与执着,亦生长着他与生俱来的傲骨和壮志。

  为了存留扶氏一族的血脉而苟延残喘——此等推诿之由,他说不出。

  既然同存,亦可同灭。

  “兴亡”一词,向来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

  宗祠里很静,不留半张扶氏牌位,也没有多余的耳目。

  扶良望着被践踏得不堪入目的蒲团,前些日子,他还跪坐于此,向父亲辞行。

  没想到转瞬即逝的离别,竟会成了生死一线的永恒。

  扶良思及一笑,算是默认世事难料之惨淡。

  他对着空荡荡的灵台上了一炷香,跪拜,揖手,直到杂乱无序的脚步声,一步一步向他逼近。

  崔福来了。

  他带领的禁军就在三尺之外。

  崔福是济宁王借来造势之人。这样精明的一个人,不会想不到守株待兔。

  济宁王想要剔除扶氏,就必然不会留下任何隐患。也许扶良不足为惧,但保不齐野草难尽。

  崔福的一双眼,深陷而内敛精光。

  宫掖大内浮沉数十载的人,早已老练成精。

  他推开架在扶良脖颈上的弯刀,仍然含笑以对。

  “多时不见,扶良公子可好啊!”

  扶良知晓,崔福口中的“多时”,就是他在贵族筵席上讥讽他的那些时日。

  扶良面色如常,淡然处之。

  “承蒙公公记挂。托您的福,那些天,扶良睡得心安理得。想来,一切都是您应得的。”

  扶良眼露锋芒。崔福抖着一双苍白的手,看着眼前这孱弱男子的一张脸。

  那玉颜上流光溢彩的漆色双目,幽深迷离,难以捉摸。

  崔福忍着满面恨意,嘴角噙起的笑里,渗着意味深长的恶意。

  “扶良公子,看来是老奴太怠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