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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节(1 / 2)





  甄复国下意识向旁边那间挂着程白铭牌的办公室看了一眼,门刚才没关上,能看见里面的沙发,也能隐约看见侧对着门这边的沙发上躺了个人,看上去像是在睡觉。

  哟。

  现在的大律师们都这么无所顾忌的吗?人都搞到律所里来了。

  如果是换了别的正常客户,这会儿只怕要开始质疑程白的人品了,但甄复国看见之后,一双眼睛却越发明亮起来。

  这就对了!

  这才是他要找的律师,专为人渣打官司的律师!

  “没关系,半点也不介意。” 甄复国的态度变得更热络起来,“我这案子也没什么需要保密的,您就在办公室里跟我谈也成。对您来说,真心就是小案子,就那个艺术博物馆画儿被盗……”

  “咳咳!”

  正在一旁喝水的肖月忽然呛了。

  程白的表情也微微呆滞了片刻,脑海中冒出的是刚才看的新闻里对这幅画的估价,一个多亿的小案子,可以的。

  她看向甄复国的目光顿时就变了。

  “您是那幅画现在的持有者,那位古董商人?”

  “嗐,怎么能说是古董商人呢?”甄复国的神情里多了几分专业的骄傲和自豪,就想要向外行人更准确地形容自己的职业,“就,就是负责古玩的、的……”

  “的”了半天,愣是没说出来。

  他干脆一拍手,灵机一动,想出个特别通俗的解释来:“那什么,天下霸唱的《鬼吹灯》您有听说过吧?”

  名气老大了。

  是部盗墓探险类的小说来着。

  程白看过电影,没看过原著,但勉强算是有一点了解,所以点了点头:“略有耳闻。”

  甄复国就高兴起来:“那里头不是有个大金牙的角色吗?就门牙上镶了一颗,做古玩生意的。您看看,我这牙——”

  他张了张口,露出一口整齐的牙来。

  左上一颗大牙还真是金灿灿的。

  “我这牙,里头烤瓷,外头包金。我呀,就跟书里那大金牙一样。”

  程白隐约记得那个角色,夏雨演的,穿一身黄马褂,又怂又奸还特能忽悠。印象中好像不是什么好人啊。

  她看着眼前这位,眼神带了几分迟疑。

  但甄复国只以为她还是不知道,又举了个例子:“哎,那《盗墓笔记》,里面也有个大金牙。就刚开场的时候,拿战国帛书忽悠主角的那个。虽然没啥戏份,但也是个角儿啊!”

  这都什么跟什么……

  程白默然了。

  甄复国觉得,自己这身份,必须要讲个清清楚楚,不能不明不白,干脆拿出了杀手锏:“如果前面两个您都不知道,那我说的这第三个,您铁定听过!《无字疑书》,前阵子跟您一起上过热搜的边斜的大作!我最崇拜的一位作家!里面也有个大金牙,经营的古玩店日进斗金,上能帮考古队,下能搞盗墓贼!一双火眼金睛,两只入化鬼手,神机妙算似孔明,文武双全比仲谋啊!”

  “……”

  她如果说边斜的书自己一本也没看过,会被人盖章已经out了吗?

  程白面无表情地看着甄复国。

  他们两人这一番对话,发生在办公室门口。

  提到《鬼吹灯》和《盗墓笔记》的时候,里面还没怎么样;可等提到《无字疑书》的时候,沙发上就有人动了动;等说到这本书里也有个“大金牙”还特别厉害的时候,人已经从沙发上坐了起来。

  “《无字疑书》里的是‘半口金’,不是什么大金牙吧?而且这本书写得早,这角色在书里也就是打个酱油,好像没有你说的那么牛逼吧?”

  沙哑的声音,还透出点倦意。

  “一本悬疑小说怎么还跟人挖坟的比上了?够不着吧。”

  程白愣了一下,没想到他居然醒了。

  甄复国则是顺着声音向里面望去,只瞧见一个人裹着厚厚的绒毯,只从沙发后面露出个脑袋,耳机挂在脖子上,顶着乱糟糟的头发,但一双狭长的眼睛却很漂亮,带着几分懒怠。但薄唇抿着,眉头微皱,又显出几分严肃。

  这人从沙发后面看他,目光审视。

  甄复国顿时像是被人踩了一脚似的,义正辞严地大声辩驳起来:“胡说八道!这本明明是我边神早年的经典!不是盗墓怎么了,都是悬疑探险有什么不能比的?我边神就是才华横溢就是牛逼炸了!半口金怎么,出场少怎么,我就看出他老厉害了!边神写得简直内行人,贼专业!哎,我说真的,要不是今天看在程律面子上,非要把你这种无知言论挂到网上去不可,让看书的大家伙儿一人一口唾沫,淹死你!”

  刚刚发表过“无知言论”据说“才华横溢”“牛逼炸天”的边某人:“……”

  甄复国见他不说话了,以为他是怕了,这才吐出一口气来,把腕上那鸡血石手串摘下来转了转,向程白咳嗽了一声:“对不起,对不起,为了维护偶像,有点失态,程律您别介意。敝人这一次,乃慕名而来。这回的官司,真的要拜托您了!听说您手腕通天、业务一流,还专为人渣打官司。敝人绝对是您最忠诚的客户,人渣百分百,纯的!”

  传说中“手腕通天”“业务一流”还“专为人渣打官司”的程大律:“……”

  第35章 假粉

  坐下来之后, 甄复国莫名觉得脖子后面有点发凉。

  程白面上带着一点礼貌的笑容,坐在他的对面。方才接过他的话表达过对《无字疑书》的质疑的男人,则已经叠起了他先前盖着的绒毯, 放到一旁,坐在了他的旁边。

  边斜乱糟糟的头发两把抓得服帖了一些,那张俊朗得好像雕塑的脸完全显露出来, 双目幽深且熠熠生辉, 但唇边挂着的明显是一抹标准的假笑,说不出地渗人。

  完全换了个人似的。